第八章 血色浪漫,你的選擇

火葬場、醫院、墳地,像這樣的地方因為長年都是一些心情不怎麽美好的人來往出入,因此導致負面情緒磁場較為強烈,用更古老迷信一點的說法就是陰氣盤踞。

所以,這三類地方往往會讓人覺得本能的不舒服。

今天夜裏,獨自一個人走在黑漆漆的醫院裏,少年人就覺得背脊發寒,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跟著自己,有什麽東西在背後注視著自己,甚至於……是有什麽東西在自己脖頸之後吹氣一樣。

“呼……”

(人在恐懼害怕的時候,身體在應急性反應,血液大量湧進四肢當中做好本能得逃跑準備,因為背部是能量需求量較少的,因為血液的灌入也少,因此人在恐懼害怕的時候會背後發寒。)在心中默念鎮壓著自己回頭的念頭,如果沒有“鬼”回頭這個動作除讓自己更加恐懼外,毫無任何意義。

如果有鬼,那麽按照大陸故老相傳的應對說法,回頭也是一種最蠢的應對選擇。大陸上的老人說,活人頭頂雙肩上各有一團火,其中頭頂那團是命火,命火一滅人也就死了,而雙肩上的那兩團則是陽火,有這兩團陽火在,一般的鬼跟在你身後也不敢撲你,但如果你自己回頭,把肩上的陽火給熄滅了,那麽鬼就沒有畏懼可以撲你了。

當然,雙肩上的陽火與命火不同,陽火滅了,第二天天一亮還可以再點燃起來,前提是只要人沒死。

但是,這其實是一個悖論,在“鬼”的追逐下,雙肩上陽火熄滅的人很難活著撐到天亮,除非追逐你那位本身的強度不高,只是驚攝你的陽氣解解饞。

不敢說話,只是在陰森的、怪異的、似乎空無一人的醫院內行走著,朱鵬的腦海中有大量的“封建糟粕”知識湧現出來,隱隱約約記得是當年爺爺講給自己的,當年爺爺似乎是一個道士,還是一個挺悠久道觀的當代掌教,在純陽道統的傳說中,這個流派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經出現過一個好色的神仙。

視線中終於出現了昏黃色的燈光,穿著病號服的少年朱鵬因此長舒出一口氣,驅散腦海中剛剛閃過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記憶,越過半環繞的櫃台,他看到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就那麽躺倒在地上,而窈窕的小護士正把頭湊到醫生小腹處一起一伏、一起一伏。

我他媽這一路自己嚇自己半天,你們在這爽是吧?

來到東瀛的這段時間以來,已經和自己清純可愛的異國小妹妹美香反反復復深入交流過許多次的朱鵬,當然知道這對醫護在玩什麽花活,他也是有點生氣,走過去把手裏的橙色瓷杯往櫃台桌面上一砸,裝著沒看到似的怒聲道:“有人嗎?請問一下飲水機在哪。”

因為朱鵬的話語,那名正在把自己頭顱起起伏伏的小護士動作僵住了,然後,她緩緩地轉過頭來:昏黃的燈光下,原本模樣俏麗的東瀛小護士滿臉腥紅血汙,在她的嘴裏還嚼咬著一截長長得人腸子,看到朱鵬後,顯露出一種瘋狂狂喜的眼神。

“我日你母親!”

小護士,或者說屍人回頭的那一瞬間,朱鵬慘叫一聲腎都差點嚇爆了。他一甩杯子掉頭往遠處跑,本來病弱的身體在這一刻發揮出運動員級別的卓越素質,朱鵬只覺得自己胸膛中那顆心臟就如同一顆巨大的水泵,在誇張的膨脹收縮過程中為自己提供著巨大的力量。

然而那名屍人護士也動作敏捷,她單腳著櫃台跳躍出來,那修長纖細的大腿頗有美感,那迸濺滿血汙的護士服更是充滿誘惑力,可惜現在沒人有心情欣賞也就是了。

這個醫院規模頗大,而朱鵬對於這裏的環境卻並不熟悉,腎上腺素飆升的情況下,他很快就奔跑回自己病房當中,沖入房間反鎖上門,倚靠著房門吃力得喘息了一會,那種感覺真的像是肺都快要燒著了一樣。

有些頭昏目眩,過一會後朱鵬轉過頭順著房門玻璃向外看一看,結果正看到那個眼眶中流出鮮血,臉上帶著一股詭異笑意的屍人女護士,四目相對,下一刻她的雙手就直接砸破玻璃抓住朱鵬的腦袋往外面硬拉。

她的手掌上還紮著一些玻璃,玻璃紮破她的肌膚接著在其手掌肌肉的擠壓下復又紮破朱鵬的脖頸皮膚!

“啊,啊!”

那白紅相間的牙眼看著就要咬在自己臉上,生死攸關與破相的雙重威脅下,朱鵬雙手按著門也死命地往外支撐,他終究是一名男子,玩命之下爆發力終究是比一個女人……嗯,女性屍人更強的,尤其對方由於窗框的束縛更不適合發力。

猛地掙脫開,朱鵬覺得自己脖頸兩側火辣辣的疼,伸手碰觸一下,只見都是血,一部分是自己的,而另一部分則是眼前這個瘋狂女人手上的,她還是在瘋狂攻擊著門,朱鵬略有些茫然地轉了一圈,然後猛然反應過來去病房床鋪處翻找出自己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