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4/5頁)

“這位是愛國大商人唐寅先生,是可以把話語直接傳達到中央政府的大人物,你要好好招待,回頭唐先生給你這裏投資建廠,足夠你幾代人受用不盡的。”

在郭平沖著門西多訓話時,朱鵬正在柳月月的陪伴下掃視著整個村莊,看著村中平民,一個個黑黝黝,骷髏般營養不良的模樣,他們在大夏天也穿著皮袍子,雙目無神的看著車隊馬隊,全無生機。

“哼,這樣的地方,無論開什麽工廠都沒用吧?平民根本沒有任何購買力,深處內地,產品造出來光是運出去就是一大筆開支,還有人口密度太低了,想要產業集群化也根本就做不到。”柳月月跟在朱鵬身旁低語,似乎是怕這個男人腦子一熱,就真的發了瘋往這裏投資。

對於柳月月的低語,朱鵬並沒有說什麽也並沒有回應,他只是默默的注視默默的看著。

……

夜晚,酒宴過後朱鵬在房間裏批閱著一份份文件,都是一些長遠的規劃,比如說給工廠工人設置五險,建設工廠安全部門。

前一者沒什麽,推行得非常順利。

在目前的九鄉,只要能進入“盛唐”的工人全部都是本地的高工資收入人群,看大門的保安都能娶上政府公務員。

這些盛唐員工全部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出身,嘗到點點甜頭後讓幹什麽幹什麽,盛唐企業不僅僅是員工薪水高而已,並且各方面的福利待遇也好。就僅僅以夥食為例,朱鵬親批只要是盛唐員工,每人每周至少配給兩斤豬肉,對於九鄉這些前些年才脫離饑寒的農轉工而言,這樣的生活已然無異於是在天堂。

起點低,對比之下自然覺得現在的日子異常甘美。

唯一的一點不好是,食堂給你配的肉你必須在食堂吃掉,不準帶出去,理由很簡單,沒有這條規定的話這群工人很可能就把肉都帶回家給孩子吃了,一線工人都是高體力勞動唉,沒有足夠的肉食撐著,那就真的是吃的是草,擠的是血了。

雖然不懂什麽是五險,工資裏被扣掉一部分錢也的確是很心疼,但工人們大多都老實巴交的也沒人敢說什麽,怕亂說話丟了手裏的金飯碗,他們哪裏能想到,朱鵬是擔心這群家夥老了,幹不動了,老無所依。

因此五險強制性收繳,敢不交的清一色辭退讓他滾蛋,雖然在盛唐,這樣的人幾乎一個都沒有。

其次是工廠安全部門,這其實才是盛唐體系中自損最大的一個建制,在此時的大陸,許多海外商人投資辦廠是根本就不考慮安全的,許多大型機械齒輪、轉軸就那麽毫無防護的裸露運行,普通工人又不可能是丹境武者,不小心沾上了瞬間就骨斷筋折、殘廢甚至直接被絞死。

安全,和生產其實是彼此沖突的,朱鵬簽署了安全高於一切的指令後,其實就是在壓制著整個企業的生產效率,但朱鵬寧可壓制著也不肯讓自己的企業成為人肉工廠。

錢,僅僅只是自己用來完成目標的手段而已,若是被其奴役一味追求,那就顯得很可笑了。

一個企業,重不重視員工,心裏是不是有員工,其實是能被感受到的,未來幾十年後不敢說,至少在現在民風淳樸的九鄉,盛唐企業的名聲如日中天,被善待著的員工士氣高昂、自動自覺,哪怕企業的監督機制並沒有那麽嚴厲,但卻很少有員工會懈怠偷懶,因為盛唐是整個村整個村的招人。

一廠幾乎就是一城,你在工作崗位上懈怠偷懶、偷奸耍滑,用不了多久整個村都知道了,以後鄉裏鄉鄰間怎麽擡的起頭來?

尤其是被盛唐開除的人,幾乎名聲都臭掉了,因為這個企業只要你認真好好幹,就連殘疾人都肯重用,這樣都能被開除,就只能說明人品有問題了。

盛唐企業的口碑在民間被一點點的堆砌起來了,這種民望的積累是非常艱難的,但也是非常可怕的,它屬於一種幾乎無法被剝奪的勢,就像看到任何人觀感極好,這種極好的觀感印象是很難被扭轉的。

深夜了,在批閱過厚厚的一沓文件後,朱鵬伸展一下身體然後走了出去。

土堡內處處燃起銅盞油燈,它們被鑲嵌在土墻的凹陷處而顯得星星點點,極富異域風情,只是如此的耗油,也說明那個部落頭人門西多是下了血本的。

走到一處房間,在向兩名守衛的戰士示意後,朱鵬進入其中把顯得有些懨懨的嘯風狼王提了出來,朱鵬解開了束縛在它脖頸上的鐵刺項圈,只是一旦這頭狼跑出太遠的距離朱鵬就踹它,它想跑仆一行動朱鵬就踹它,如此幾輪之後,嘯風狼王低眉順眼地跟在朱鵬腳旁似乎已經臣服了。

它到底有沒有真的臣服朱鵬並不介意,在絕對的力量差距與暴力面前,朱鵬可以始終維持著它虛假的臣服,當虛假的臣服經過歲月的沖刷形成習慣時,狼也就變成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