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瞬城(第4/4頁)

離奴一把將張昌宗推了出去,不高興地道:“快走,快走,爺還要去煮魚湯,別耽誤爺的時間。”

張昌宗和離奴磕磕絆絆地出去了。

白姬對元曜道:“軒之,我們也走吧。”

元曜悶悶不樂,道:“這個張公子太過分了。他為什麽這麽討厭小生?”

白姬道:“大概是看見軒之平凡的臉,就想起自己以前的臉了吧。以色悅人者,總是對臉比較偏執。其實,他也不討厭軒之呀,神女宴中,他不是還向軒之大獻殷勤,還送軒之定情玉佩嗎?”

元曜吼道:“小生好不容易才忘掉那件討厭的事,請不要再提了!”

“嘻嘻。”

白姬從《百馬圖》中召喚了兩匹馬,和元曜一起出門了。

白姬、元曜騎馬來到新昌坊,一路打聽著,來到了陳崢的家。陳崢是外地人,客居京華,他租了一個院落,住在裏面讀書,身邊只有一個老仆人。

陳崢有一個舅舅在永寧坊開當鋪,去年舅舅給他定了一門親事,今年春天去迎親時,因為下了大雨,與李溫裕同在荒寺中避雨。李溫裕離奇失蹤了,紀王懷疑他是歹人,擄走或者殺害了自己的兒子,就將他抓進王府地牢裏,審訊了大半年。後來,李溫裕回來了,他才被釋放回家。不過,因為被囚禁了半年多,眾人認為他兇多吉少,新娘子也已經另嫁了。如今,陳崢仍然獨身一人,客居讀書。

白姬敲門,一個老仆人來開門,白姬自稱也是讀書人,來拜訪陳崢。

老仆人進去通報之後,將白姬、元曜請入了書房。

陳崢、白姬、元曜席地而坐,老仆人端來了茶水。

元曜打量了陳崢幾眼,不由得有些吃驚。乍一看去,無論是身形,還是面容,陳崢和小郡王竟都有三分相似。不過,多看幾眼,也就能看出明顯是兩個不同的人。

白姬客套了幾句之後,向陳崢說明了來意。

陳崢一聽是為李溫裕的事情而來,臉上明顯有害怕之色。這半年來,他已經為此吃盡了苦頭,完全不想再牽扯進這件事情裏面了。

陳崢道:“小郡王是被神隱了,與我完全無關。他被神隱的事情,請去問他自己,我完全不知道。我已經夠不幸了,就因為避一場雨,喜事變成厄事,受了半年牢獄之災,妻子也另嫁了。請不要再問這件事了,我不想再提了。”

白姬道:“我不問你小郡王的事,我想問你神女的事。”

陳崢迷惑,“什麽神女?”

白姬道:“半年前,或者更久之前,你有沒有結識陌生女子?”

陳崢生氣地道:“我乃是正人君子,不做苟且之事,哪裏會與女子有私?”

白姬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嗯,這麽說吧,你有沒有與特殊的女子有一面之緣?”

“特殊的女子?”陳崢不解。

“就是身份高貴的女子。”

陳崢搖頭,道:“以我的低微身份,哪裏能夠見到什麽高貴的女子?”

白姬臉上露出失望之色,看來陳崢這裏也問不出什麽了。

白姬剛準備告辭,陳崢突然想起了什麽,道:“啊,我想起了一件事。我確實見過一位身份高貴的女子。不,不能說是見過,只是遠遠地看見一道倩影罷了。”

“說來聽聽。”白姬頗感興趣。

陳崢回憶道:“那是今年正月的事了。是這樣的。我的字寫得還略可見人,就通過一位朋友牽線,替紫微觀抄寫道家書文,掙一些旅資。紫微觀裏住著一位出家修道的公主。有一次,我抄好經、文送去紫微觀時,那位公主恰好在院子裏摘梅花,我遠遠地看見了她。”

“然後呢?”白姬問道。

“沒然後了。見到公主,就那一次。抄完道書,拿了銀子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去過紫微觀了。”

“唔,明白了。”白姬愉快地笑了。

白姬、元曜告辭離開陳崢家,騎馬回縹緲閣了。

“白姬,這一趟有收獲嗎?”元曜很疑惑。

“有沒有收獲,晚上去驗證吧。”

“去哪裏驗證?”

“紫微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