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橫濱禁忌畫家(2)(第2/4頁)

如果不是吐到畫布上面的血,真白當時真的還不會發現自己的身體出問題了。

小津那天之後對她進行了要求,“一天之內要畫多久都可以,但是要保證八小時的睡眠,並且要好好的吃東西。”

他已經讓真白養成了生物鐘。

等到第十三個小時的末尾,晚上八點一到,她的眼睛眨了眨,先前的心無旁騖褪去,眼睛的顏色隨著她轉過頭時落在上面的光影變化而變得淺了一些,變成了普通的紅色,看起來像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她退後幾步,端詳著自己的畫作,她先前落筆的時候沒有一次這麽做過,好像一切都已經在她的心中決定了,她的身體只不過是一個把心中的投影畫出來的道具而已。

一天的作畫沒能在上面留下太多的痕跡,完成度還很低,其他人就算盯著看也看不出來畫的是什麽,但和她心裏預想的那幅圖畫一模一樣。

但是還是不對。真白想。有哪裏不對。

這樣子的話,這幅畫不管能夠在世界上得到什麽樣的贊譽,對於她來說也只不過是和之前一模一樣的失敗品而已。

她嘆了一口氣。

來不及等顏料幹了,她沒有給畫板蓋上布料,因為它沒有那麽脆弱。

別說因為清晨空氣濕度變化而受損了,就算把它丟到地上都會自動長出腳爬起來,真白想。

她把油畫和所有的畫具都留在這裏,往公園出口的方向走,準備等到明天再開始新一輪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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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十三個小時的作畫對於椎名真白當然不是沒有影響的,這不是身體或者心靈上的疲憊這麽簡單的東西,問題是真白一點都不累,好像這十三個小時的高強度工作不僅僅沒有讓她的身體喪失任何的活力,反而把活力反哺給她了一樣。

她彎腰放下畫筆,站起身,和往常一樣因為血液流動而感覺到輕微眩暈,但這次的眩暈卻沒有和往常一樣變好。而是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椎名真白眼前的世界逐漸失真,某些小點正在她眼中不斷的擴大,就好像在遠處樹上的一片葉子正在不斷的長大,長大,幾乎要遮蔽住她的整個視野,而本來應該大的東西,比如說她旁邊的公園長椅則不斷的變小,變小,小的像是一塊石子一樣。

她被這一種忽大忽小的視野給弄迷糊了,走起路來也搖搖晃晃的,只是向著自己一開始看到的公園出口的方向在走。

她沒有感覺到睡眠不足時的那種虛弱感,她很清醒,她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情況,但是她的確看不到路。

她行走時聽到了很遙遠的歌唱聲,這歌唱聲不屬於任何一種人類已知的語言,如果說一個人渾身赤.裸塗上了祭神的油脂,在在大理石質的祭壇上面爬行,那麽聽起來一定就會是這種聲音。

真白張開嘴想要發出聲音,但是空氣一經過她震顫著的聲帶就造成了一種難以抑制的瘙癢感,她的手用力捂住了肚子想要嘔吐,用力到把小小的肚子擠壓的有點變形。

她難受的蹲下去,把握不好平衡就直接變成了跪下,余光看到遠處有一個人著急的向她跑來。

這個人之前她看到過,是一個中年男人(二十五歲以上的人對於這個年紀的少女來說全部都是中年男人。)一整天都坐在那裏看貓,他很努力的想要親近它們,它們卻並不想接近他。

鍥而不舍到這種程度,應該是個好人吧。

他要幫助我嗎?

他朝著真白走來,真白也擡起眼睛來看他,他的影像在她的視野裏面扭曲的不比電視劇裏面的怪物好多少,但是視線的確接觸了。

他看到了她眼睛裏面映著的東西。

有什麽隨著視線的接觸,從椎名真白的身上流動到了男人體內。

男人的瞳孔猛然收縮!

“唰”一道銀光閃過。

她感覺時間停止流動了。

“啊…啊啊。”

像是小孩子練習發聲一樣,從真白空中發出不成調的嘶啞聲音,她的眼睛大睜著,來人斬出的劍光從她的面前漸漸消散了,只殘留下她臉頰邊深深的傷口。

那傷口再往下一點,就會落在她纖細漂亮的脖頸上,椎名真白的人頭就會直接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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椎名真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為了不影響到小津她決定出來畫畫,離小津越遠越好,她和往常一樣專注的工作,結束後感覺到了異乎尋常的暈眩感,她倒在路上,有人過來救她。

應該是這麽打算的吧…?那個人卻在她的臉頰上面留下了深深的傷口,並且她到現在還沒有從那種危險感中掙脫,覺得自己在那個人的面前隨時都會被殺死。

福澤諭吉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和往常一樣來到公園裏面看貓,期間有些擔心地守望著不遠處連續作畫許久的女孩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