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4頁)

“還沒呢。”沈瑯靠在島台旁接了兩杯水,遞給許許一杯,順著她的話笑,“怎麽辦,那到時候我就只有你了。”

“……”許許喝了半杯水冷靜,透過廚房的玻璃門遠遠打量肖聞郁,忽然就接受了,“也是,我想應該還挺靠譜的。”

對方的態度實在轉變得太快,沈瑯握著杯子,虛心請教她的下文。

許許感慨:“畢竟能忍受像你這麽浪的人,已經不多了。”

“……”

半小時後,中介事無巨細地記下了談話內容,跟身旁的律師握了握手,隨後對肖聞郁殷切賠笑:“哎哎,肖總您放心!我們肯定好好安排!”

見律師和中介要走,許許也不留下繼續當閑雜人等了,跟沈瑯兩人打聲招呼,跟著離開了公寓。

沈瑯踱步到肖聞郁面前,被他斂眸牽過手,順勢坐在他身旁,問她:“還有什麽要帶走的嗎?”

眼前公寓的裝潢擺飾都是沈瑯熟悉的模樣,此前她已經把自己養的那些花草搬進了他的公寓,連帶著書房裏那一小缸魚都搬了過去。

“都搬完了,沒有了。”沈瑯搭上肖聞郁的腿,撐身湊近了,屈指叩了叩他的左胸膛,笑眼盈盈地逗他,“請肖紅帽開個門,瑯外婆要準備住進來了。”

要賣房的不只有沈瑯一個,六月初,沈立珩將當初繼承得到的沈宅也掛了司法拍賣。

這消息,沈瑯還是從助理那裏知道的。

華慕會議室,一場小組會議正巧開完,助理拿著手機看新聞,隨後邊理圖紙邊鄭重地對沈瑯道:

“沈工,這世界太不公平了。”

沈瑯正在關電腦,聞言擡眼,好笑問:“怎麽了?”

“我們辛辛苦苦投標的時候,百萬級的報價已經很難得了,但人家賣一套上億豪宅,賣房子的中介費就能拿到幾百萬。”助理把手機拿給沈瑯看,“您看,今天早上的新聞,說是沈家要賣房子了。”

沈瑯神情微頓,將新聞完整看下來。

自從大學後,她已經有幾年沒回沈宅了。新聞裏的豪宅俯拍圖陌生又熟悉,玻璃花房反著光,草坪被修剪得蔥郁整齊,泳池粼粼泛著波光,卻掩不住別墅磚墻的年代感。

豪門人家的事瞬息萬變。助理小聲感嘆:“聽說去年沈家出事以後,就不太行了,我記得那個好有名的影後之前嫁進的就是沈家,她老公去世以後她復出了幾個月,前段時間又宣布息影了,聽說是心理壓力太大。”

沈瑯再一次見到沈立珩,已經是一周以後的事。

在某家私人會所的保齡球室外。

沈立珩最近過得並不好,自從被罷免星宿傳媒CEO的身份後,他在恒新的地位日趨降落。恒新總經理的名聲打得再響,也要處處受制董事會,哪天肖聞郁要摘去他的職位,就是一念之間的事。

從小到現在,沈立珩習慣了隨心所欲的日子,習慣氣焰囂張,從來沒被這樣磋磨過。

兩人在走廊碰到,對方身上的戾氣被銼去大半,臉色不怎麽好看地打量沈瑯:“你現在和肖聞郁在一起?”

“嗯。”沈瑯對她這個有名無實的二哥談不上喜歡,但也沒遮掩,“聽說你要把家裏的宅子賣了。”

“家?早就不是了。”沈立珩點了根煙,聞言笑了聲,“老爺子和沈立新死了,你不是我親妹妹,你看看現在的樣子,還是嗎。”

沈立珩模樣頹唐。在權勢頹敗的時候,竟然會想起以往在沈宅裏爭權奪勢的日子來。

想起某次他跟沈立新競標同一塊地,落標後沈立珩差點沒氣瘋,在宴會上對沈立新冷嘲熱諷:“哥,你這一次不錯啊,總算能向老爺子邀功了。”

沈立新面色沉穩,評價他:“我沒做什麽,倒是你起價拋得太高,加價給得太急。”

見沈立珩要發脾氣,一旁的沈瑯接話:“你們吵得我好煩。”少女的笑靨很甜,帶著稚氣,“誰競到了都是家裏的,不吵了。”

後來。

沈立珩瞧不起肖聞郁的出生,卻還是敗在了自己賴以仰仗的血統上。

覺得老爺子和沈立新的死沒什麽好傷感的,卻在某天忽然想起,自己開車去掃了次墓。

沒有人能一直活在肆意妄為裏,看不清孰是孰非。

在活到這麽久,沈立珩才被命運上了這一課。

“有時間去看看,”沈立珩抽完煙,神情復雜地看了眼沈瑯,微嘲,“畢竟是你以前住過的地方。”

十五分鐘後,沈瑯重新回到保齡球室,見肖聞郁正撈球,打出最後一球。

一球全中。

“High game!(最高分)”旁邊常泓看了眼積分器,興致高昂,“不錯啊。”

常泓換了肖聞郁下來。

沈瑯拿了瓶水給肖聞郁,他接過水沒喝,垂眸看她淡著笑意的神色:“出什麽事了?”

“也沒有什麽事,”沈瑯回視他,彎起眼睫,“剛才在外面碰到我二哥了,覺得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