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2頁)

越到山頂寒氣越重。

兩輛車沿著盤山路一路駛上去,停靠在路邊。剩下到山頂的一段距離需要步行,一行人下車,沈瑯裹緊羽絨服踩著積雪往上走,許許緊趕兩步,問前面的人拿了幾片暖寶寶回來。

“我們拍完黃昏的景就回市裏,下午山上的溫度估計會更冷,貼上這個好受點。”許許說,“不該喊你來的,太受罪了。”

“行了,我暖多了。”沈瑯下半張臉埋進圍巾裏,笑說,“你再說兩句貼心話我更暖和。”

山頂紅梅成簇,人跡罕至。

到地方後,雜志工作人員開始忙著準備前期工作,臨時搭出一片休息區。宓玫有意避開眾人,挑了個位置坐下,沉默片刻後,溫聲問沈瑯:“立新他……”

三個字剛出口宓玫就哽咽了下,她顫著眼睫,沒問出後半句。

“葬禮上個月就辦過了。”沈瑯知道她要問葬禮的事,三兩句簡略而過。

宓玫轉交給沈瑯一方小盒子,灰色絨面的戒指盒,裏面躺著一枚精致的女士戒指。她說:“你幫我還給他。”

沈宅祠堂前,沈立新的遺物盒內放著同款的男士戒指。

生生死死說著很容易,身邊人要往前走卻很難,宓玫像是要徹底撇清過往幾年的記憶,沈瑯也沒有硬拖人回憶過往的毛病。她收下戒指盒,沒說別的,離開去幫許許的忙。

“宓玫居然沒哭,我以為她跟你聊完還得帶著淚痕來補個妝。”許許在山頂寒風裏冷得直搓手,邊抖邊跟沈瑯說,“看看看看來今天能順利出出出片。”

許許估計也想不到她立了個flag。

拍攝過程很順利,一行人在暮色四合的時候收工,剛拆完擋風板收起反光板等一系列拍攝用的器材,等一踩離合器才發現了不對勁。車動不起來。

下車一看才發現兩輛車的車胎都被凍住了。

凍得整整齊齊。

“下午溫度高,積雪化水掉後又結冰,連著輪胎鐵鏈一起凍住了。”司機下車查了一圈,上車找出根撬輪胎的不銹鋼棒,“就是我這輛的車後胎凍得嚴重,哥們有沒有力氣大的?下來兩位幫我個忙,鑿開就行了!”

兩位男攝影師應聲下車。

車內信號時斷時弱,沈瑯下車打了個電話,剛想上車,手機又嗡聲震動起來。

肖聞郁的電話。

沈瑯在寒風中從容依舊,語調慵懶從容得像在暖氣房裏喝咖啡,她接起電話,含笑說了句:“肖先生。”

也就說了那麽一句。

說完這句後,沈瑯手機徹底黑屏,無情地被凍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