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4頁)

肖聞郁繼續:“我不做沒把握的事。你沒有明確告知轉讓股權的交換條件,這讓我很難相信這份協議的誠意。”

看來這回耳朵真的是被凍紅的。

沈瑯的目光掃過肖聞郁的耳廓,停在他英雋的臉上。不貧了。

“肖總如果不放心,可以請律師來跟我擬協議。”沈瑯沒說具體內容,只是遞了張名片給他,“至於我未來的那個要求,我相信對你來說也只是舉手之勞。”

名片用銀線勾邊作花紋,紙面噴了點淡香水,氣味不甜,後調帶著隱約的草木香。這張精致的名片就跟它的主人一樣,透著股浪得沒邊兒的雅致。

華慕建築設計事務所,建築設計師。

沈瑯:“百分之十的股份換一個不大不小的要求,我自認為很有誠意。你難道不想要嗎?”

他想要的……

肖聞郁將名片收進西服內側口袋。他擡手理過襯衫領上的黑色領撐,拇指扣著領撐慢慢摩挲,帶著禁欲般的清明冷靜。

如果他的秘書在這裏,就只會毛骨悚然地喊一句冷靜個鬼哦!!

肖總上一回這麽慢條斯理地理領撐,還是五年前公司期貨合同差點被逼倉,預估虧損上億美元的時候。

商人本質趨利,他不會不同意。沈瑯又問:“合作愉快?”

肖聞郁深深看她,低聲回: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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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瑯這次負責的項目提前出了圖,足足空出一周的閑暇,周末跟組裏同事約出去開了次慶功趴。等她半夜開車回公寓,手機上多了兩條短信。

一條助理的報平安,一條男同事的殷勤問候。

沈瑯出電梯,在公寓門口挑著回了助理的短信,關手機,剛擡頭想開指紋鎖,一眼瞥見門口角落裏縮了個黑團團。

黑團團剛從酒吧午夜場回來,醉得人事不省,像是被感應燈給晃醒了,開口是道嬌嗔的女聲,帶著一股酒味:“瑯——瑯——”

沈瑯蹲下:“許許?”

濃妝艷抹的女人身上披著件男人的外套,擡起臉,酒意朦朧地又要喊:“瑯——”

“誒誒誒,聽見了。”沈瑯認出閨蜜,扶她起來,“安靜點寶貝兒,再吵可就對不起你這名字了。”

許許跟著笑:“噓,噓——”

沈瑯一個人住三室兩廳的復式公寓,從家具到擺件都是追求舒適簡約的美式裝潢,二樓還搭了一層,一間書房一間客房。許許每來一次就要感嘆一回:“瑯瑯,你說你住這裏多好,以前怎麽這麽想不開,跑去住都沒廁所大的地下室?”

四年前也不知道沈瑯抽什麽風,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連擦破皮都疼到皺眉,居然想不開跑去住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地下室。

比當初選擇建築設計這種受苦受累的職業還要讓人無解。

沈瑯在廚房倒水,無色無味純凈水,出於對醉酒人士的人文主義關懷,還順手揪了片盆栽裏的薄荷葉當裝飾。她把水遞給許許,隨口扯:“住大公寓有什麽意思?愛上你這個蹦迪到半夜不回家的人,只有地下室才適合苦情的我。”

“……”這女人嘴裏真的沒有正經話。

兩人是發小,工作又是同城,許許一個月總有那麽兩三次要到沈瑯這裏來過周末。

許許的父親是某跨國制藥公司的高管,母親是她爸眾多情人中的一位。許許不想過插花瑜伽下午茶的生活,轉頭當了某本前沿時尚雜志的編輯,下了班後的夜生活比雜志要豐富。

沈瑯進浴室洗澡,順手將許許換下來的男人外套扔進門口的臟衣簍,隱約聞見外套上的男士香水。她問:“換了款香水,不是上回那一位?”

“早換了。本來說好的只是玩玩,要是哪天沒感覺了就分得爽快點,結果他非要跟我談真感情,沒意思。”許許享受征服男人的新鮮感,換男伴的頻率快得像時尚潮流變更,“你呢?”

沈大小姐二十多年沒開出一朵桃花來,眼光挑剔到許許都快懷疑她打算出家了。

沈瑯大言不慚:“都排著隊呢,等我一個個試。”

話音剛落,她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屏幕一亮,接連跳出來一條簡訊。

陳工:【沈工,你安全到家了嗎?怎麽不回信息,是已經睡了嗎?】

陳工:【晚安。】

等沈瑯洗完澡出來,許許見她撈起手機看了眼,沒回復,面色如常地隨手又把手機扔回去。許許撐著臉感嘆:“你看看,你看看,我是真敢玩,你也就敢嘴上浪浪。”

沈瑯擰開臥室的台燈,彎唇一笑沒說話。

她剛洗完澡,烏黑長發的發梢還濕漉漉地滴著水,只穿淺灰色睡裙,白皙的皮膚氤氳著水汽。燈下看美人,更有股脆弱朦朧的美。

太脆弱了。許許終於想起來她今晚是來幹嘛的了,她來安慰沈瑯的。

沈家的白事鬧得人盡皆知,連她雜志社同組的同事茶余飯後都在談論。許許把安慰的招數在心裏過了個遍,不動聲色地擠上閨蜜的床:“睡不著,來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