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冬晨圖!(第2/3頁)
管事知曉寧遠侯是為了公子若的這幅《冬晨圖》而來,也有很大幾會拍下這幅《冬晨圖》,所以不遺余力說著公子若和《冬晨圖》的事,也盼著這蒼月京中的司寶樓分號,何時也能有南順京中司寶樓的這般鼎盛景象。
管事繼續道,“公子若的畫實在太少,但每一幅都是珍品,所以每一幅一露面都會吸引諸多文人雅士的目光。而且,公子若的畫因為細膩獨到的風格,旁人很難臨摹出其中韻味,也就是畫得再像,都會讓人一眼看出是贗品,這就是公子若筆下的畫與眾不同之處。所以、公子若的畫都是不會刻鑒章的,都是自己畫得鑒章,因為她畫的鑒章,本身就很難模仿。這幅冬晨圖,在司寶樓內藏了一年才放出來,還是第一次在世人面前露面,所以許多人都是慕名前來的,稍後侯爺和阮大人可以看看。”
阮奕還是第一次如此詳細聽人說起,許是周圍氣氛的原因,連二樓的雅閣也能聽到大廳中都是在議論《冬晨圖》的聲音。
“阮寺丞以為如何?”譚悅問。
“早前孤陋寡聞,如今開眼界了。”阮奕輕聲。
譚悅笑道,“我也好奇這幅冬晨圖,畫得究竟是什麽。”
阮奕也笑,“稍後不就見到了?”
“是啊。”譚悅嘴角勾了勾,
譚悅的笑意裏,第一件拍賣物很快被呈上,是流雲樓出品的一枚翡翠鑲金簪子,十二個有幾十年手藝的老匠人花費一年時間之作,極富心思。
大廳中有二三十余輪加價聲,最後將近三千兩白銀被人購得。
而後還有瓷器,古琴之類,譚悅一直沒什麽興趣,也大都在和阮奕說話,偶然有新品呈上來的時候,會略微品鑒。
約莫小半個時辰,終於到了倒數第二個拍賣品,阮奕正同譚悅說著話,頓時,大廳中突然都是激動聲,人聲鼎沸,不少人都起身朝拍賣區看去,譚悅亦起身踱步到雅閣凸出的看台去,阮奕也緩步跟上,畫卷慢慢鋪開,整個司寶樓中都忽然安靜了。
譚悅雙目微怔,既而愣住。
畫得是冬晨之景,景雖只有寥寥幾筆,卻有母女在白雪涔涔的枝頭石桌上落座,母親在給女兒描眉,女兒嘴角勾起,只是母親只有側顏,看不清,卻偏偏一瞥動人。
是畫的一個女兒思念母親之作。
以人襯景,這樣的畫法只有畫人到了極致的公子若敢如此,這幅《冬晨圖》一看便是出自公子若之手。
整個廳中都安靜了許久。
這幅《冬晨圖》實在畫得太好,好過公子若早前的任何一幅畫作。
譚悅全然沉浸在其中,也忘了去看阮奕。
阮奕整個卻都僵住——他見過這幅《冬景圖》!!
腦海中,前一世的記憶似是在見到這幅《冬景圖》的時候,蜂擁而至。如果他沒有記錯,這幅《冬晨圖》應當是公子若的絕筆,從此往後,再沒有過公子若的任何一幅畫作……
而這幅《冬晨圖》,與他還真幾分淵源。
當初應當也是譚悅入京,在司寶樓拍下了這幅《冬晨圖》,贈與了陛下。後來陛下讓宴叔叔出使長風,聽聞長風太後喜歡公子若的畫作,就讓宴叔叔帶這幅畫,要贈與長風國中的太後。
他那日與阿玉去給宴叔叔送行,他在書齋打翻了墨汁,將那幅《冬晨圖》的一半都染了!
他當時就嚇哭,阿玉看著那幅圖也愣住了。
那是陛下名義贈與長風太後的,禮單上都有,話也傳到長風去了,這個時候《冬晨圖》若是毀了,整個阮家和宴叔叔都要受他牽連。
阿玉當時來回仔細翻了翻被浸染的部分,眼中微舒,嘆了一聲,“幸好才拿出來拍賣,一個收藏鑒章都沒有,公子若又是從來不蓋鑒章,只自己畫章的……”
他那時是從阿玉眼中看到慶幸。
他哭個不停,阿玉替他擦眼淚,“去樓上寐一會兒,我來把墨擦了,旁人不會發現的。”
“真的能擦掉?”他瞪圓了眼睛。
她知曉他嚇到,踮起腳尖吻了吻他側頰,“我說能擦掉就能擦掉,你上去睡一會兒,不準偷偷下來,等我叫你,墨汁就擦好了。”
他歡喜點頭。
她又伸手牽回他,鄭重叮囑,“大白兔,打翻墨汁的事不可以告訴宴叔叔,也不可以告訴爹娘,任何人都不可以告訴,知道了嗎?”
他點了點頭,神秘道,“我知道了,這是我和阿玉姐姐的小秘密!”
……
似是真的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仿佛還是上一世他同阿玉才成親的時候。
那時候他也確實是傻的,真信了阿玉能將畫上的墨汁擦掉,恢復得完好如初。
而後來,也確實未曾東窗事發過。
他也真的漸漸淡忘了。
那幅《冬晨圖》就這般被宴叔叔帶去了長風,送給了長風太後,除了他和阿玉,沒有人知曉這幅《冬晨圖》發生過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