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愛的禮贊(下)(第2/3頁)

“你的其他親戚呢?”林知夏好奇地詢問,“上次在你爺爺家,我見到的那個黃玉霄……”

江逾白語氣平淡:“他在另一桌。”

“我和你的關系……比他和你更近嗎?”林知夏小聲地自言自語。

江逾白卻很肯定:“當然。”

林澤秋搭住了江逾白的肩膀,頗有江湖老大哥的做派。林澤秋比江逾白大了幾歲,身高也比江逾白略高一些。他的動作飽含一種警告的意味,江逾白不慌不忙地提醒他:“我是林知夏最好的朋友,這個事實,不會改變。”

“對的。”林知夏附和道。

林澤秋一言不發。

林知夏查看手表,催促道:“婚禮快開始了,我們要趕緊坐下來。”

*

今天的婚宴,是江逾白理想中的宴席。

江逾白的摯友坐在他的身旁,他心中便覺得踏實、穩妥,哪怕摯友還帶上了她那個難纏的哥哥,江逾白也沒感到一絲介懷。

宴席開場之後,眾多侍者推車上菜,前菜包括青檸冰草、鴛鴦蒸餃、魚子醬蝦球、燕窩花膠燉響螺——這些菜品都是每人一份,由侍者親手端到客人的面前。

那些侍者在倒酒時,動作十分講究。他們戴著白手套,打開香檳,先將酒杯舉起,微微傾斜杯身,倒出一小點酒,靜置片刻,再讓酒水從瓶口流出,沿著杯壁緩慢地下滑。他們還會彎下腰,輕輕將酒杯放在桌上,從頭到尾沒有一絲聲響。

奇怪的是,侍者提供了如此盡力盡力的體貼服務,林澤秋卻覺得渾身不舒坦。他右手握著筷子,左手端著酒杯,心跳沒來由地加快了一大拍。

今天是林澤秋第一次喝香檳。他抿了一口,酒香盈滿唇齒,帶來新奇的體驗。

林知夏還沒成年,不能飲酒,侍者端給她一杯鮮榨的草莓蜂蜜果汁——這是江逾白特意讓人準備的飲料,林知夏非常喜歡。可她仍想知道香檳是什麽滋味,她好奇地問道:“哥哥,香檳好喝嗎?”

林澤秋說:“一般。”

林知夏扭頭和江逾白耳語:“你想喝酒嗎?”

林澤秋又提醒道:“你說話就說話,別離他那麽近。”

林澤秋、林知夏、江逾白、江逾白的父母等人都坐在一張長桌上。江逾白邀請林知夏坐到他的身邊,他的父母都沒說什麽。不過,林澤秋的話音落後,江逾白的媽媽忽然開口問:“江逾白,坐在林知夏左手邊的那位,是她的家人嗎?”

江逾白放下筷子:“他是林知夏的哥哥。”

“同父同母的親哥哥。”林知夏補充道。

林知夏吃得很開心。她嘗一點魚子醬蝦球,再咬一下鴛鴦蒸餃,吸一口草莓蜂蜜汁,簡直快活似神仙!江逾白的父母有意和她聊天,林知夏也沒覺得緊張或忐忑。

婚宴的前菜上完了,禮堂的燈光逐漸變暗,江逾白坐在他媽媽和林知夏的中間,聽他媽媽問道:“我聽小江說,你在讀大學一年級?”

“是的。”林知夏點頭。

“什麽專業呢?”

“數學學院的信息與計算科學專業。”

“你學數學嗎?”

“不完全是數學,還包括其他學科……我不擅長做純理論方向的基礎研究,我想做一些實際的應用。我現在正在量子計算實驗室學習量子電路的芯片設計,這個算是物理方向。”

江逾白的媽媽評價道:“很好啊,理工科的學生。”

光用“理工科”三個字來概括林知夏的技能,顯然不夠準確。江逾白忍不住說:“林知夏會講好幾門外語。”

江逾白的媽媽笑了笑:“是嗎?”

“至少有英語、法語、日語和德語。”江逾白篤定道。

媽媽又問他:“林知夏將來想做什麽?”

林知夏吸了一口草莓汁,吞咽完畢,才說:“今年九月份,我會向學院遞交提前畢業的申請書,我大三就要畢業了,我繼續念博士……”

林澤秋沉聲道:“別解釋了,你跟他們非親非故的。”

江逾白由衷希望,他的媽媽沒聽見那句話。然而,事實證明,媽媽聽得很清楚。媽媽手上拿著一把小銀勺,勺尖輕敲了一下瓷碗——這就有些反常,媽媽吃飯一向毫無聲息。

爸爸原本在和爺爺講話。當爸爸聽到那個響聲,他低頭問道:“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嗎?”

江逾白代為回答:“菜不錯,我覺得可以。”

爸爸說:“先聽一聽你媽媽的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禮堂內的幾簇燈光驟亮,淡色的光線聚焦在一塊被玫瑰環繞的石台上——那座石台上,竟然有一支管弦樂隊,每位樂手都穿著西服,拿著自己的樂器,一眼望去,可見大提琴、薩克斯、長笛和小提琴。

這支管弦樂隊頗有默契地合奏了一首《愛的禮贊》。

《愛的禮贊》是著名音樂家愛德華·埃爾加的作品。他為自己的未婚妻創作了這首曲子,用來表達他最深切、最濃烈的愛意,非常適合在婚禮上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