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3/4頁)

所以他們兩個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只除了一個人——沈執。

沈執又是一夜未睡,眼睛疼得快要睜不開,腦袋很沉,頭暈目脹,氣色不佳,天還沒亮他就出了帳篷,坐在台階上望著天空發呆。

沈執今天穿了件白色短袖,衣服中間用淺色的細線繡了一只小狐狸,他眼睛裏血絲遍布,眼下青黑憔悴。

天光逐漸變亮,雲層裏被劃出一條金線,朝陽就快要出來了。

沈執記得茶茶很喜歡看日出。

多數時候她有爬山看日出的壯志淩雲,但往往早晨都起不來,需要一聲聲催促和誘哄,才能把她從被窩裏撈出來。

沈執站起來,眼前暈了暈,煞白的臉,沒什麽血色,他猶豫片刻,還是打算去叫她。

只可惜,他在回去的路上迎面遇見了她。

茶茶怕冷,身上罩著於故的外套,拉鏈拉到頂端,脖子和下巴都往衣服裏縮,剛剛睡醒連頭發都沒怎麽打理,散亂落在肩頭。

於故就站在她身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無非是些很無聊的話題。

類似“啊我昨天做了個夢”“明天吃什麽”“想回家了”等等的話題。

茶茶經過沈執身邊時,收住了話茬,說話欲望直線驟降。

她無聲垂下眼眸,拽著於故的胳膊趕緊跑了。

沈執像個被凍住的雕塑物,石化在原地,他也不知道自己還在期待什麽?

分手後,茶茶又不是第一次對他這樣了。

他調整好情緒,轉身跟了過去。

沈執的實踐作業原本不是露營,他破天荒和父母開口,打了通電話換掉了實踐課課程內容。

沈執以前覺得他的自尊比什麽都金貴,他是驕傲的,他不可能做出任何看上去卑微的、像條狗才會去做的事情。

現在,沈執覺得倒貼感覺也還不錯。

喜歡一個人。

想見到她。

想聽見她的聲音。

想念她的擁抱。

只要她願意回來,回到他身邊,沈執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他花那麽長時間才搞明白,茶茶對他不是可有可無。

茶茶已經融化成他生活裏的一部分,他習慣了她的存在。

露營這幾天裏,沈執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和她說話。

三天過去,他的進展還是為零。

直到坐上回程的大巴,沈執終於從渾渾噩噩的狀態裏走了出來,他靠在車窗玻璃上,望著前面少女的側影,慢慢合上雙眸,安靜睡了個好覺。

一個沒有噩夢的、不會被驚醒的睡眠。

大巴車將他們送回校門口,沈執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回了學校宿舍。

假期的學生宿舍空空蕩蕩沒什麽人,沈執放下背包,拿上宿舍鑰匙又出了門。

他去了一家吉他店,提前交過報名費,又在老板的建議下買了一把質量上乘的吉他。

沈執跟著店裏的老師學了幾個小時,彈出來的音調還是不太準,他有些累了,喝了口水休息一會兒,他低聲問:“你說她會喜歡嗎?”

老師也不知道沈執口中的這個她是誰,“只要用心彈,沒有哪個女孩子不喜歡。”

他長得這麽帥,又如此深情,哪個女孩子舍得拒絕他?老師是這麽想的。

沈執花了一個下午也沒能學會一首曲目,他的手指在琴弦上撥弄,拼了命的練習,收效卻甚微,連最基本的調子都不太會,磕磕巴巴把整首歌彈下來時,琴室外的天已經徹底黑了。

沈執跟老師說了謝謝,“我明天再過來。”

他完全沒察覺到自己的手指指腹被琴弦劃破,流了血。

老師很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明天琴室不開門。”

沈執想了想,“那您把譜子給我,我自己拿回宿舍練吧。”

“也行。”

過完假期,崔南和馮景年回宿舍後,發現沈執的櫃子邊立著把吉他,桌上是快要被他翻爛的譜子。

崔南臥槽了聲。

馮景年表情也很吃驚。

崔南那天晚上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沈執上了心。

崔南結巴了,“沈……沈哥,你不會真的要去女生宿舍樓下給茶茶唱情歌吧?”

這種降格調的事情,高嶺之花般存在的沈執怎麽能做呢!

他可是全院女生心裏腳不沾地的高冷男神!

沈執這幾天彈得越來越熟練,心情自然不錯,他點點頭:“嗯,要去的。”

崔南嘴賤毛病改不掉,大驚失色,“你就不怕姜妙顏也知道嗎?”

馮景年白了他一眼,這個傻逼,哪壺不提開哪壺。

沈執的好心情到此為止,眼尾的笑意逐漸淡去,臉上沒有表情,他皺著眉說:“她知道就知道吧。”

姜妙顏是他一時的悸動。

過去了,就過去了。

而且她並不喜歡他。

崔南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縫起來,可能因為他心裏偏向姜妙顏,才問了這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