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3/3頁)

就當是為了快樂大師,和北方的百姓們吧。

“對於北方,陳某的建議,建港口。東面和西面都建。三爺要和沙俄打仗,請謹慎。不要給沙俄留下出海口。”

…………

沉默中,陳近南感覺話出口後,身上挺輕松;皇上的面色越發凝重,皇上就感覺,現在世界上,四面八方都是他的敵人,都是大清的敵人。

平定三藩,收復小琉球,全走黑龍江流域的沙俄騎兵……他曾經以為這就是統一了,他就可以放開手和準格爾展開大戰了,可是皇上已然認識到,或者說,皇上不得不認識到,這些,都知道一個開始。

皇上突然又覺得,陳近南如果能多活幾年,其實更好?

“沙俄的西面和北面,有瑞典和奧匈幾個國家,可他們,可能都不是沙俄的對手。”

風水輪流轉。沙俄被羅馬統治幾百年,被蒙古統治幾百年,處在歐亞大陸上被東西方一起排擠幾千年,現在好像輪到它崛起的時候了。他們的沙皇一代比一代英明,而他們的對手,一代比一代落寞……

皇上心裏裝著心事,只是不好多說,更不能讓陳近南知道,熊孩子保康身後有他師祖撐腰,他想不答應也難。

皇上笑眯眯臉:“先生的意思,我俱已明白。”

“天下的人,不論士農工商,不論哪一個民族,亦或者來自西洋,是怎麽樣的出身,來到大清,遵守大清的規矩,那就是大清子民,先生且放心。”

“大清以漢文化治國,這匠藝,也是漢文化的一部分不是?”

陳近南:“……”

明明皇上說的是大國的帝王正道,能說出這番話就堪稱一代明君,可陳近南就是能看到皇上那背後,特讓人討厭的得意洋洋。

臨近午時,估摸著熊孩子快樂大師要回來午休了,兩個人和和氣氣的“不歡而散”,皇上還在因為熊兒子對陳近南的親近不樂意,陳近南也覺得,皇上作為快樂大師的父親,只能——勉強合格。

反正誰都看誰不順眼。

保康興沖沖地從外面回來,一回來就分發他從外面帶回來的街頭小吃,其他人的有貼身宮人送去,唯有陳近南這裏,他親自送來,因為他要看看陳近南的身體情況。

其他人都笑哈哈的沒說什麽,唯有皇上用著光餅,喝著鍋邊糊,對誰都看不順眼。

姚啟聖等漢臣大約明白皇上的心結,可他們心裏轉悠著快樂大師在民間的各種身世傳奇,一口一口地吃著快樂大師打包回來的光餅和鍋邊糊,嗯,特美味。

光餅類似河南一帶的“火燒饃”。都是將面團和好、切塊、搓圓壓扁,刷水貼在炭爐燒烤。有甜的、有鹹的、有不甜也不鹹的,外觀、色澤、大小一模一樣,只是“火燒饃”少了光餅中心用以穿線的那個孔。

“銅臉鐵底棉花心”——表面焦黃,色似古銅;餅底脆而堅硬;餅內松軟可口。

鍋邊糊,福州有名的漢家吃食,與肉餅等配食,更是為當地早點佳品。用大米加清水磨成濃漿,攤在鍋邊,半熟後鏟入正在熬煎的湯中,煮制而成。主要食材有蜆子汁、香菇、蝦皮、蔥、大米漿、蝦醬、蜆貝湯。

還加上雞鴨肝雜、香菇、黃花菜等配料,白脆薄潤,湯清不糊,食之細膩爽滑,清香可口。現在還有了辣椒這味好物兒,口感清爽中帶點兒微微辣,難得的一道美味。

保康眼見陳近南吃得特好,大眼睛眯眯著,小小的得意。

“賣鍋邊糊的老人家說,光餅夾肉也好吃,等到立夏的時候的鍋邊糊最好吃。”

陳近南微笑:“‘梔子花開燕初雛,余寒立夏尚堪慮,明目碗糕強足筍,舊蟶買煮鍋邊糊。’春天是吃蟶子蜆子等海物最好的季節,到了夏季正好喝湯。”

保康也摸一個光餅在手裏,一邊吃一邊重重點腦袋:“保康知道,這本是當初戚將軍在福建抗倭,老百姓為了將士們可以快速吃一頓飽飯想的辦法。現在每年到了立夏,家家戶戶煮一鍋鍋邊糊,吃飽了正好有力氣農忙。”

陳近南瞧著他“向往”的小樣兒,笑開來:“好奇戚將軍的兵書?”

保康眼睛一亮:“好奇。”

“‘泥鰍’那裏只有一個殘本。汗阿瑪那裏有保留,但在宮裏。”

陳近南點頭:“嗯,當年那幾本兵書本就印刷不多,現在……流傳在世的更少了。”

保康:“……”

保康擠眉弄眼,抓耳撓腮。

滿臉滿身都寫著“保康知道陳英雄一定有完整本”。

胖嘟嘟、圓乎乎的白胖臉蛋皺巴一團,陳近南心軟成一團,臉上的笑容和鍋邊糊一樣純粹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