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3/7頁)

大清海盜三號“破鞋”可能是習慣了見風使舵,最後做決定,他們沒開口,日本海盜先開口了:“大日本歡迎……”

還沒說完,三枚大炮猝不及防地發射而出,直奔日本海盜的指揮船,緊接著就是炮火不斷,日本海盜的指揮船沒有防備之下頃刻間翻進大海裏,只余下呼救聲和血水彌漫海面。

日本海盜慣常的招數,遇到大清出海的富戶,不管人家是要下南洋還是要去小琉球,一律想方設法弄到日本去,船上錢財洗劫一空,然後根據其學問價值賣給日本親善“華族”的一方勢力。

他們做慣了這般招數,還真有一些富戶面對大清海盜無奈選擇日本海盜一方的。

奈何今天“翻了船”。

這麽五艘大船,不說大船本身就是一寶,船上的火器,船上的金銀,船上的人……哪一樣都不能落到日本人的手裏。“泥鰍”、“浪蛇”、“破鞋”一起出手,直接將日本海盜一方全滅,保證一個活口也沒留下。

前方一片海水被鮮血染紅。

海面上殘肢斷體隨著水流晃動,露出來的白肉晃人眼,刺人心,眼花,膽寒。

但是菩薩保還是面無表情,只有一個問題:退?不退?

“泥鰍”、“浪蛇”、“破鞋”一瞬間的沉默。

不說這些人火器的真偽,光憑這份軟硬不吃,一點兒也不為他們的“愛國心”“同胞情”動容——心腸夠硬,夠狠。

大清海盜三夥兒咬牙,齊聲大喝:“退!”

菩薩保眼裏的殺機一閃而過,在他們退出“一定距離”的時候,一個手勢,三枚火炮朝這三夥兒海盜船的指揮船打去——恰好打翻他們的船頭甲板。

至此,他們這才真的退了。

親眼見到火器的威力,確定伏擊無望,合圍也沒有希望,當然是小命要緊。

“破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小兄弟,海上浪大風大……”後面的話破碎在一陣海風裏。

菩薩保望著他們弄臟的海面,聞著海風中的血腥氣,直接下令:“全速前進。”

聲音冷硬機質沒有感情沒有起伏,五艘大船無視海水是蔚藍還是鮮紅,直直前進。

…………

保康在師祖的船艙裏聽到外面的動靜,直接事情結束了,不樂意地和師祖耍賴。

“師祖,師祖,保康沒聽明白。”

“長大了就明白了。”

“保康四歲了,已經長大了。”

“還不夠長大。”

“師祖——師祖——”

“今兒的功課做完了嗎?”

“……保康去寫大字。”

“乖。”

“……”

保康氣呼呼地起身回去自己船艙的小書房,一眼看到還在發愣的石溪道人,以為他被嚇到了,小大人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怕,不怕。保康打壞人。”

石溪道人動動眼珠子,看清楚小學生眼睛的純凈無偽,天真爛漫,所有的話都說不出口。

他想說:“他們都是壞人,小阿哥不要怕。”說不出來。

他想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漁民生活很苦,除了窮兇極惡的少數人,很多人,他們都是為了一條生路才去做海盜,他們並不該死。”說不出來。

他想說:“將來開海了,朝廷整頓沿海防務和海上安全,能不能饒過他們一條性命?”說不出來。

快樂大師膽子大,打小兒就在這般打打殺殺中長大,他不害怕。師祖也不擔心他害怕,只擔心他聽了一耳朵汙言汙語臟了耳朵。

他們不該死,可他們手底下的無辜性命哪一個就該死?就算那些人是要私自出海走貨,就算那些人是要離開大清,去日本,下南洋,下西洋……他們就該死嗎?

朝廷整頓沿海防務,是大好事兒,他怎麽可以有婦人之仁給拖後腿?

石溪道人的嘴巴動了動,在快樂大師·小保康疑問的眼神下,還是什麽也說不出來。

“阿哥今天的大字還沒寫完,晚食之前要寫出來。加油。”石溪道人如是說道。

保康:“……”

生氣嗷嗷。

生氣的保康在寫完今兒的大字,和師祖用完晚食做完晚課後,還是氣不順,提筆刷刷刷給京城寫了五封信。

他知道今兒的事情肯定有人給他汗阿瑪發八百裏加急,可他還是不明白啊,他除了拿著他的問題問他汗阿瑪之外,還覺得自己應該寫信告訴他的兄弟們——南下真的好。

雖然他們從五台山到沂州府一條線路,因為湯斌大人前後腳巡視過沒有機會鋤強扶弱,懲治貪官了。可是海上大大的不一樣。海上的大小海盜走私商販多如牛毛,海盜團夥形成不同的勢力集團占據不同的海域,“有勇有謀、心狠手辣,懂兵法”。

而且這只是海面上和沿海勢力的一角而已。保康有預感,這裏盤根交錯的勢力分布,和這大海一樣一望無邊,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