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5頁)

楊彥柏身邊的美人見狀,趕緊用帕子替他擦拭眼淚,聲音嬌柔的勸道:“楊公子,您都哭了一路了,歇歇吧。”

楊彥柏拼命搖頭,然後抱著酒壇子又猛灌了幾口,“嗚嗚嗚……”

蘇水湄:……

蘇水湄轉頭看向這位美人,“這位是……”

美人福身,“奴是滿花樓的,昨夜剛被楊公子包下。”

蘇水湄點頭表示了解,然後又轉頭看向楊彥柏,“那楊公子您這是來……”

“奔喪。”說著,楊彥柏心情激動的狠狠清了一下鼻涕,哭得眼腫鼻子紅,那雙眼睛吊著兩個眼袋子,都快腫成兩條縫隙了。

蘇水湄有點不忍直視,她轉頭看一眼那位楊柳腰小美人,再勉強看一眼一邊痛哭流涕,一邊抓著小美人手不放的楊彥柏……

蘇水湄:您這誠意可真夠足的。

“我,我要去看陸兒最後一眼……”楊彥柏撥開身旁美人,搖搖晃晃往前走。

蘇水湄立刻回神,“楊公子。”她側身攔住楊彥柏,壓低聲音道:“我有事想與您相商。”

“有事?什麽事?”楊彥柏打了一個臭氣熏天的酒嗝。

蘇水湄下意識捂鼻,聲音嗡嗡道:“是關於陸不言的事。”

楊彥柏神色一凜,擡眸看她。

楊彥柏本就長得不差,只是平日裏太不著調,如今突然露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竟讓蘇水湄心中莫名緊張起來。

“哦,”他說,“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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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水湄本以為自己要費一番周折,才能將這件事與楊彥柏說清楚,卻不想她只提了一句,楊彥柏便打斷她道:“說吧,陸不言要我做什麽。”

“你……”蘇水湄一臉愕然。

楊彥柏靠在墻上擺手。此刻,兩人正躲在一處偏僻巷子口,楊彥柏雖然依舊渾身酒氣,臉上泛紅,但說話條理清晰,一點都不像宿醉模樣。

“陸不言是我兄弟,我自然信他。”

“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懷疑?”蘇水湄身為女子,對男人之間的這種兄弟情不是很清楚。好吧,她也算是陸不言的半個兄弟。

“如果連兄弟都懷疑,那這世上還有何可信之人?”

這句話觸到了蘇水湄的心,她想,陸不言於楊彥柏來說,應該就是蘇水江對她的意義。

不管弟弟做出什麽事,她第一反應也是相信。

“而且我早就知道,像陸不言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早死,畢竟禍害遺千年嘛。”楊彥柏叉腰。

蘇水湄想,也不知道剛才哭得涕泗橫流的人是誰。

巷子裏靜了靜,蘇水湄咬牙,說出了陸不言的計劃,“陸不言讓我去找你爹。”

“找我爹?”楊彥柏托腮。

蘇水湄還想解釋,楊彥柏突然伸手,“行了,我帶你去找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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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彥柏帶蘇水湄到達楊府之際,殘霞夕照,光色沾裳,已是酉時。

楊府與陸府是京師內最繁華之地,陸府的奇麗蘇水湄已經見識過,對比起陸府,楊府的富麗則多添幾分艷俗。果然不愧是大明有名的大貪官啊,就那門前掛著的兩個金燈籠就快要閃花蘇水湄的眼。

“別傻站著了,跟我進來吧。”楊彥柏招呼蘇水湄。

蘇水湄整理了一下衣衫,跟楊彥柏入內。

楊府果然奇大,入了角門便是一輛馬車,聽說是專門在府內行駛用的。

蘇水湄按捺住驚嘆,隨楊彥柏進馬車廂,一齊朝楊庸的書房去。

馬車轆轆行了半柱香的時辰,一路上,蘇水湄心情忐忑,一直都在心中重復著等一下要與楊庸說的話。

“郎君,到了。”馬車停了,外頭駕馬的家仆喚了一聲。

楊彥柏率先下馬車,蘇水湄緊隨其後。

這是一座極大的院子,一色水磨粉墻,下頭是白石台磯,門欄窗槅皆是細雕花樣。春日的天尚暗得早,不知何時,皓月東升,照得院子如同白晝。

隔著一扇門扉,蘇水湄看到書房內亮起的琉璃燈,清晰照出一位中年男人略壯碩的身影。

蘇水湄想,這應該就是楊庸了。

“別,你先等會兒。”楊彥柏拉住蘇水湄,然後快速褪了身上外衫,隨意一攏亂發,跌撞著推開門前書房的門,直沖進去一把抱住楊庸大腿。

楊庸被唬了一跳,下意識一腳踹出去。楊彥柏早已習慣,趁勢將楊庸的腿抱結實了。

楊庸:……

“有事?”楊庸沉住氣,抖了抖腿。

“爹,我愛您。”楊彥柏扯著嗓子朝楊庸大喊。

楊庸面色僵了僵,然後想了想,“……又想要錢?”

“不是……”楊彥柏努力扒住自家老爹的大腿,哼哼唧唧地哭訴,“爹,你想想,我為什麽不喜歡別人的錢,只喜歡你的錢?”

楊庸抖腳的動作頓了頓,虛心求教道:“為什麽?”

楊彥柏一臉情深,“當然是因為,我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