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頁)

鄭敢心小小聲道:“老大,就你給我的那點銀子,能買到船就不錯了。”

陸不言沉默了一會兒後道:“上船。”

正是夜,一葉扁舟遊蕩於河面之上。

陸不言站在船頭,胡離緊貼著他。胡離身後是抱著包袱抵在身前的夾心餅幹蘇水湄,蘇水湄身後是鄭敢心。

雖然前面有胡離和陸不言壓著,但這艘船的尾部還是微微下沉,並且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我覺得船好像在沉。”蘇水湄咽了咽喉嚨,艱難發聲。

“老大,應該是鄭敢心太重了。”胡離表示同意,並說出了症結所在。

陸不言想了想,道:“蘇水江,你到前面來。”

陸不言前面還有一點空位,像蘇水江這麽瘦弱的個子是完全能站的。等她過去,船尾只剩下鄭敢心一個人,船只應該就能勉強平衡了。

蘇水湄抱著包袱,在窄小的船只上小心翼翼地挪動。

冬日寒風冷冽,船只左右搖晃。

“小心。”胡離伸手搭住蘇水湄的胳膊,自己稍稍後退半步,然後把人半拎到了陸不言身後。

蘇水湄平穩站到陸不言身後,她還要繼續往前走,站到陸不言身前。

船頭是最窄的地方,蘇水湄縮著小脖子,抱著大包袱,想盡量避開陸不言到達船頭,卻不想她走到一半時,頭頂突然傳來一道沉啞的聲音,“你亂蹭什麽?”

蘇水湄:???

小娘子一臉的懵懂無知,她仰頭看向身邊的陸不言。男人立在水色之中,周身似乎都被浸入了幾分寒涼之意。

可蘇水湄避無可避挨著陸不言胳膊擦過的手肘卻知道,男人身上是熱的,不,不僅是熱,更可以用燙來形容。

男人生來體熱,即使隔著布料也肌膚滾燙。

蘇水湄生來體寒,即使冬日裏裹得像顆球,身上也沒多少熱度。

兩人觸在一處,皆是一驚,卻因為船頭狹窄而無法分離,只能挨著。而蘇水湄動作時,船只搖晃,她難免要碰到陸不言。

蘇水湄認為,她一個女子都不介意了,而陸不言這個大男人居然還一副“你是不是在占我便宜,你為什麽亂蹭我”的表情。

蘇水湄有點傻,明明應該叫的人是她才對吧!

不對,不對,她現在是男子,一個男人被另外一個男人磨磨蹭蹭的,肯定會覺得惡心。

雖然她並不是故意的,但蘇水湄還是要道歉。

“對不起,大人,船太晃了。”說完,蘇水湄不顧船只搖晃,快速挪移,終於稱心如意地站到了陸不言面前。

卻不想因為她剛才的動作,船只更晃,所以導致她站立不穩,徑直朝後倒去。

蘇水湄後面就站著陸不言,小娘子纖瘦的身體落下來,像一團棉花似得柔軟。而相比蘇水湄的軟綿,男人的身體則硬的像一塊鐵。

陸不言沒有伸手,任憑蘇水湄倒下來,砸在他身上,然後手忙腳亂的攀住他的胳膊,穩住身形。

這下,確實是她自己“蹭”上來的。

蘇水湄突然覺得無地自容。

雖然以前的她確實幻想過陸不言,但那都是她年少不知事。以前的事怎麽能當真呢?更何況這位錦衣衛指揮使已經在她面前見光死了。

蒼天為鑒,她對他絕對沒有半分幻想!

突然,胡離開口了,成功替蘇水湄打破了被陸不言死盯住不放的尷尬氣氛。

“漂了這麽久,我們還沒動多少路。”

陸不言瞬時回神,將眼神拉絲一般的從蘇水湄身上移開,扭頭看向鄭敢心,問,“撐杆呢?”

鄭敢心一臉困惑,“撐杆是什麽東西?”

此話一出,眾人的臉瞬時煞白。

陸不言沉默半刻,“就是一根杆子。”

“哦,那個東西啊。”鄭敢心道:“累贅,我給扔了。”

眾人:……

風蕭蕭,水涼涼,陸不言艱難道:“用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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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上冷風簌簌,夾雜著水汽撲面而來,一艘窄小的破船之中蹲著四人,蹲在最前面的小郎君被溯風吹得東搖西晃,時不時往身後的男人身上砸去。

“安分點。”陸不言被砸了數次,多次都在臉上,男人臉都黑了。

身上香就算了,還軟。

軟就算了,還老往他身上蹭。

陸不言的手浸在河裏劃拉著,突然,他神色一凜,看向蘇水湄的視線逐漸陰沉。

他難道是在……勾引他?

船頭上,對陸不言的臆想毫不知情的蘇水湄被凍得眼淚、鼻涕一大把,她一仰頭,就變成了迎風落淚的姿勢。

她的手都凍僵了,這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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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四人努力了,但只靠八只手,又怎麽能比得過人家一根撐杆呢。

冬日的天真的很冷,蘇水湄蹲得手腳發麻、渾身冰寒,除了貼著身後陸不言某處的後背帶一點熱源,她整個人就像是墮入了冰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