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頁)

蘇水湄轉身面對二老,眼神堅定的重復道:“明日我女扮男裝,代替弟弟去錦衣衛。”

“錦衣衛是聖人的心腹,如若長公主真的出事了,那聖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定然是錦衣衛,不然也不會帶陸不言去長公主處。如今弟弟沒有消息,我們也不能幹等著,或許錦衣衛裏會有線索。”

殷氏急了,“錦衣衛那種地方,你一個女孩子去,這不是兔子往鷹嘴裏蹦,羊羔崽子往狼窩裏跳嗎?”

殷氏簡直無法相信,她的乖乖女兒為什麽會產生這麽瘋狂又可怕的想法。

“對,夫人說得甚是有理。”蘇萬戈也跟著繃緊了臉,“我不同意。”

平日裏的蘇萬戈向來是好脾氣的,即使是日日在太醫院裏受氣,也從不會將氣帶回來撒。如今為了蘇水湄的話,難得板起了臉。

蘇水湄上前,柔柔地伸手握住蘇萬戈和殷氏的手,“爹,娘,弟弟不見了,我也心焦。咱們不能像無頭蒼蠅似得亂撞,如今進入錦衣衛是唯一能查清楚這件事的法子。”

也是唯一保全蘇家的法子。

“不行。”蘇萬戈強硬道:“你別想做這種事。”頓了頓,似乎是覺得自己語氣嚴厲了些,他放緩了幾分聲調,面色也柔和下來,“明日我與你娘再去找找江兒,錦衣衛那裏我也會處理的,定然不會有事。”

蘇萬戈雖看著好說話,但決定的事卻不輕易更改。可蘇水湄知道,憑借蘇萬戈的官位,怎麽可能左右錦衣衛?

既然如此,那也沒其它的法子了。

.

翌日清晨,一位身穿錦衣校尉服的小郎君自蘇府而出。

管事一臉激動的上前,“小郎君,您什麽時候回來的?”

小郎君聲音清亮,帶著一股與少年人不符的沉穩道:“昨晚子時回來的,想著太晚便沒打擾。”

“哎呦,郎君您這兩天去哪了,真真是急死人了。”

小郎君含笑搖頭,並不作答,只道:“我去錦衣衛了。”

“哎哎,好。”管事連連點頭,替他開了門。

小郎君擡腳跨出門檻,剛剛一只腳出去,身後便傳來一道聲音,“站住。”

小郎君身體一僵。

殷氏走過來,上下打量他一番,“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小郎君垂眸,乖巧道:“昨夜子時。”

“胡說,子時正夜禁呢,你是能飛回來還是土遁啊?”

小郎君懊惱地低下了頭,不安地攪弄手指。殷氏扶額,上前去替她將頭上的氈帽戴正,露出白凈的小臉蛋,然後將人拉到一邊,苦口婆心地勸,“我是你娘,怎麽會認不出你來。”

蘇水湄伸手揉了揉自己被凍僵的臉,語氣呢噥,“方才管事不是也沒認出來嘛,不會有事的。”

蘇水湄與蘇水江是雙胎,生得一模一樣。蘇水湄身為女子,不能常在外頭拋頭露面,蘇水江卻可以,所以蘇水湄時常扮成蘇水江的模樣出去。

蘇水江年紀尚小,還未發育,身量與蘇水湄一般,只略高了三公分,穿上墊高的鞋,根本就看不出來。

至於蘇水江嘛,這個極聽話的孩子每次只會穿著自家姐姐那別扭的裙衫,沉默地坐在蘇水湄的閨房裏替她將剩下的花繡了。

蘇水湄假扮蘇水江出去,從不惹事,最多就是去買些地下話本子。而為了瞞過管事,除了裝扮上與蘇水江極力靠近外,蘇水湄還學了他的嗓子。

幸好少年的嗓子正處在變聲期,帶著一股屬於少年的古怪細啞感。蘇水湄那口子呢噥軟語的小嗓子才能學個九分像。

雖只有九分,但已經夠了。

“你呀,那些錦衣衛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都是人精,你怎麽可能逃得過他們的眼睛?”殷氏還是不同意。

“就算是人精,那也不會想到我一個女子會假扮男兒入錦衣衛吧?”蘇水湄裝出一副有恃無恐、計劃周全的樣子,“而且弟弟去的是南鎮撫司,聽說那裏頭都是些掛了名號的皇家權貴子弟,皆是酒囊飯袋,並無威脅。”

如今的錦衣衛已經大不如前,除了北鎮撫司,南鎮撫司等地早已被聖人塞滿了各種世家子弟。一方面是為了彰顯皇恩浩蕩,另外一方面也不是讓他們做事,就是掛個名頭,省得無事生非罷了。

殷氏擔憂地看著面前的蘇水湄,知道自己這個養女瞧著軟和,性子卻是個執拗的。今日若不讓她去,還指不定會做出其它什麽事來。

“罷了,你要去就去吧。”殷氏嘆息一聲,妥協了,“不過只今日一天,晚間下職後,便將後頭的假都告了。”

“嗯。”蘇水湄立刻點頭。

一天也好,多了她也怕露餡。

殷氏站在蘇府門前,望著蘇水湄離開。等人都走得看不見影了,她才依依不舍的將目光收回來。

殷氏知道,湄兒雖瞧著與她親近,但心中還是跟他們蘇家隔了一堵看不見的墻。這個女孩,心中藏了太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