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2頁)

她如此篤定,莫非……

“沒錯,是我捅的。”嶽彎彎大大方方承認了,順便對仍被蒙在鼓裏的胡玉嬋表示了一番憐憫,“你也可以想想,我若是真想勾搭他,何至於捅他?前日裏他來時,手腳對我不規矩,齷齪下流至極,就是你想的那般,我為了自保,才捅傷了他,傷他的是我的這枚木笄,你若是不信,盡可以拿回去與他的傷口比對。”

說罷,嶽彎彎從鬢中取出了那枚璽華青木笄,上面鏤著朵朵含羞半放的木蘭,質地輕巧,做工精細,她本人原是沒有的,是江瓚替她置辦裳服時一並所買,她瞧著順眼,日日戴著,還可以防身。

她將木笄送給胡玉嬋,胡玉嬋起初只是氣惱嶽彎彎是個勾引她人未婚夫婿的狐狸精,但見到她如此坦率從容,並無半分矯飾之態,心中難免動搖,便任由她將木笄塞入了自己掌中。

身後的丫鬟不得不提醒她回神,胡玉嬋登時皺眉,將木笄扔了回去,便就摔在嶽彎彎腳下。

“誰要你這臟狐狸精碰過的東西!”

嶽彎彎見她簡直不可救藥,幾乎立刻便放棄了勸她回頭是岸的想法,只為自己自辯清白,沉了嗓道:“還有,我若是想勾引他,又怎會送他到醉仙居去,這前後關系,說得通麽?陳恩賜一向愚,我卻不曉得他愚到這種地步,拿這種說辭去騙人,自然,相信了這話的就更愚了。”

“你!”

嶽彎彎打斷了她的將吐之言:“是陳恩賜同我說,胡家是南明富戶之家,你胡家小娘子是個嬌蠻跋扈說一不二的夜叉,他要是娶了你,只能受命於你,苦不堪言,所以求我去給他當小妾,安撫他受挫的大男子心。我嫌棄他狗眼看人低,自視甚高,在他調戲我時傷了他,將他踹出門去,你猜他惱羞成怒地出了門,會去什麽地方?”

登時,胡玉嬋的俏面氣得煞白,怔如木雞,嶽彎彎輕飄飄紮進最後一刀:“當然是去花樓了,那裏的花娘百依百順,正好能滿足他所有的創痛,被迫伏低的創痛,還有被人拒絕的創痛,他本就是這麽個人罷了。我敢跟你打賭,你若真嫁了他,他也是三天兩頭被你逼得去花樓,你若質問他,他一定全怪到你頭上,你又如此輕信他,回頭只會被耍得團團轉。”

胡玉嬋抿著唇瓣,身子細細發抖起來。

她願意信便罷,不願意信,非要跳火坑也罷,對於胡玉嬋,嶽彎彎是仁至義盡,不再理她,彎腰拾起了自己的木笄,轉身,素手挽住自己的長鴉發,已提著籃子離去。

胡玉嬋如夢初醒,面色仍然半粉半白,顯然氣得不輕,但這回,她磨了磨後槽牙,跺腳怒道:“走!我要找那姓陳的,今日非得打死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