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2頁)

陳恩賜呆住了,他靜立不動,嶽彎彎也愈發懊惱,見他仍是不走,便上前去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將他往外頭拽。

然而陳恩賜畢竟是個大男人,如何能輕易地就拽得動?起初他尚在恍惚之中,還能被拖著走兩步,待人回過神來,嶽彎彎施出的力道立刻便猶如泥牛入海,她驚了驚,回頭,卻突然地被陳恩賜發力,兩只臂膀大力掐住了她的肩,惡狠地將她一把推到了門上。

嶽彎彎後背撞得生痛,眼冒金星,“陳恩賜你做甚麽?你敢——”

“嶽彎彎,我肯來求你,是給足了你面子,你別給臉不要臉。就憑你的出身,當我的妾侍又怎麽了?難不成你還能找個比我好點的當個正妻?我告訴你,你少癡心妄想了。母親說得沒錯,你就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仗著幾分顏色罷了,對我裝什麽正經!”

嶽彎彎一呆。她看著此刻面目變得狡獪猙獰的陳恩賜,聽到他嘴裏說出的惡毒的話,突然福至心靈,“我還以為你和舅母有所不同的,沒想到你一直就是如此看我,陳恩賜,這才是你的心裏話吧。咱們本來親戚一場的,我以前還認你當表哥的……你給我滾!”

陳恩賜怎麽可能聽話。他這時激動之下,已經紅了雙眼,惱羞成怒地盯著嶽彎彎,胸膛起伏得急促而劇烈。

“你讓我滾我就滾?嶽彎彎,你真把自己當什麽貨色了?我今天就要了你的身子,我看你沒了清白之身,你跟不跟著我!”

陳恩賜虎吼一聲,血盆大口就落下來,欲咬她的唇瓣。

嶽彎彎猝不及防,差點被他親到,幸好偏了頭,讓他一口堵在了耳朵上。但饒是如此,嶽彎彎仍感到像是鼻涕蟲一把沾到了身上,還好也不是不經人事的小姑娘了,嶽彎彎很快鎮定了下來,等他的大嘴又尋過來親她嘴唇的時候,嶽彎彎眼疾手快地取了發髻裏的璽花青木笄,用力朝陳恩賜的肩膀紮了進去!

木簪入肉,陳恩賜怪叫一聲,臂力松懈,嶽彎彎趁機屈膝撞開了他,將他推出了大門。

陳恩賜一個倒栽蔥,滾到了門檻外,摔得四腳朝天,肩膀處被嶽彎彎奮力紮傷的地方,汩汩地冒血。

“賤人!”他拔出簪子,捂住肩膀傷處對她痛罵道。

嶽彎彎氣惱至極,但想想,為了陳恩賜這種人實在犯不著。於是她平復了呼吸,冷冷地看著他,“我告訴你,我早不是你嘴裏的什麽清白之身了,我有男人,他自然比你好千倍萬倍,你沒照過鏡子嗎?就你這德性,居然還想讓我給你當小?滾吧,以後不要再來了!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陳恩賜已經被他重創,比口舌之利,他也自知遠遠贏不了嶽彎彎,心中也打定了主意,要先回去治傷。但聽嶽彎彎說她失了清白,他大感震驚,但繼而他又想到,這小賤人平素裏在家裏正正經經的,連手都不給他碰,原來背地裏騷浪至此,還未成婚便先失貞潔!陳恩賜既震驚,又感惡心,對嶽彎彎愈發嫌棄,他嘴裏不幹不凈地罵罵咧咧了幾聲,捂住肩膀,起身逃走了。

人很快消失在了籬笆圍欄後,遠去了。

等人終於徹底地脫離了自己的視線,嶽彎彎才平復心情,長長地舒了口氣。也正是因冷靜下來,才感到手背上傳來一陣灼痛,是方才被陳恩賜掐的,她的虎口都掐青紫了,又被他按到門上,手背讓凹凸不平的門框磨破了。

屋裏沒有金瘡藥了。

外頭的風雪也越來越大,進不了城了。

嶽彎彎嘆了口氣,回去拿帕子蘸了水敷一敷,應該便無礙了。反正幹活的手,哪又不受傷的?

她轉身往屋裏走,很快小五從樹幹上躍了下來,跳進了院子,“嶽娘子。”

她詫異地回頭,只見小五就跟在後頭。

“你什麽時候來的?”

“就方才,江先生讓我跟著小娘子,怕有人賊心不滅,果然便見到了陳恩賜。”

嶽彎彎“哦”了一聲,擡臂托著受傷的右手,道:“你來晚了一點點,沒看到我痛斥狂徒的時候,簡直大快人心。”

小五只留意到她受傷的右手,定了定神,“嶽娘子,你手受了傷,有藥嗎?”

“沒,只是小傷。”

小五沉吟了下,道:“主公定會不忍。”

“他?”

嶽彎彎的玉頸激靈了一下,心裏想,他這種不解風情不懂溫柔的臭男人,會不忍才怪呢。

小五點頭:“小娘子就請先跟我回去上些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