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第2/3頁)

陳婉兮卻沒料到她會突然說出這樣一通話來。

她心中微怔,正欲出言,卻聽得外面一道尖銳的嗓音響起:“好一個宜妃,給哀家滾出來!”

兩人不防此變,各自一呆。

宜妃當即起身,理衣出門。

陳婉兮略一踟躕,便也隨之出去。

二人行至正殿,果然見太後率了人馬,氣勢洶洶的立在大殿之上。

見此陣仗,宜妃倒是絲毫不亂,同著陳婉兮一道上前行了禮。

陳婉兮懷著身孕,按著通俗,大多是行個半禮也就罷了,便是皇帝跟前,也曾免了她的禮節。然而眼下,太後卻冷笑不語,看著陳婉兮盡力彎腰,行了個全禮,方才道:“起來吧,懷著身子還四處亂跑,撞見哀家,還要行禮。明個兒胎若不穩,可別說是哀家的罪過。”

因之前淳懿郡主之事,太後丟了夫人又折兵,不止聯姻不成,甚而連自己也折了進去,鬧了好大一場沒臉。故此,太後便分外的不待見起陳婉兮,今日見著了,自也沒半句好話。

陳婉兮聽了她這幾句夾槍帶棒的言語,笑了笑,說道:“太後娘娘厚愛,妾身愧不敢當。今日面見皇上,皇上也還問起妾身孕事如何。皇上與太後娘娘對妾身如此關愛,妾身受寵若驚。妾身的胎像一向平穩,但只聽了惡言惡語,就要不適。然而好在這紫禁城中,是規矩森嚴的地方,輕易也聽不到這樣的言語。”

她這話是蓄意擡了皇帝出來壓太後,且明示了如若自己胎動不適,皆是因太後這一番言語所致。

前有淳懿郡主之事,如若她再在宮中出事,太後便越發不能做人了。

果不其然,太後聽了這話,臉色越發難看,卻並沒理她,只冷笑了一聲:“好一張利口!”便轉向宜妃斥道:“宜妃,你可知罪?!”

二人心中皆是一沉,宜妃倒是臨危不亂,回道:“敢問太後,臣妾何罪之有?!”

太後嗤笑道:“你在養心殿裏幹了什麽好事,竟還敢來問哀家?!”

宜妃面色沉沉,說道:“太後娘娘,臣妾近些日子都在禦前侍奉,晝夜不敢懈怠。只是今日皇上體恤臣妾勞苦,方才特特恩準臣妾回來歇息片刻。這段日子,臣妾在養心殿從未見過太後娘娘一面,不知何處得罪了太後娘娘,要這般上門興師問罪?!”

太後冷哼一聲:“伶牙俐齒,你也不用含沙射影,擡出皇帝來嚇唬哀家。待哀家查明了這件事,哀家倒要瞧瞧,皇上會怎麽活刮了你這只下賤的狐狸!”

宜妃倒不甘示弱,反唇相譏:“太後娘娘,您這話是責罵臣妾不守婦道麽?然而臣妾自入宮以來,循規蹈矩,從未有半分不軌之處。即便是承寵,亦是按著宮中規矩辦的。太後娘娘這些話,當真毫無道理。再則,即便要責備臣妾婦德,也該由皇後娘娘前來教導。您是長輩,怎好說出這番話來,倒好像民間爭搶男人、爭風吃醋的愚婦一般。臣妾倒覺得太後娘娘這是惱恨,這只狐狸不是您自己呢。”

她這話分外忤逆大膽,令在場眾人皆倒抽了一口氣。

陳婉兮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篤定,便知她必有十足把握,心裏倒也坦然。

太後面上青一陣紅一陣,更有些被戳破了心事的窘迫,她勃然大怒,喝道:“大膽的賤婢,竟敢口出狂言!不愧是教坊司出來的賤奴,什麽不體面的話都說得出口!”一番駁斥之後,她生恐宜妃再罵出什麽不中聽的話來,當即下令:“給哀家搜,看看她這宮裏,到底藏著多少見不得人的臟東西!”

宜妃卻喝道:“本宮倒要瞧瞧,誰敢!無有皇上皇後的旨意,肆意搜查主位妃嬪的宮室,爾等沒王法了嗎?!”

這當朝太後與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僵持起來,這底下的人便左右為難起來,哪一頭都是不好得罪的。

論理,太後為尊。

然而,這太後不是皇帝的親娘,宜妃卻是皇帝跟前最得寵的妃子。何況,近來皇帝已不大見太後了。

將來局勢如何,還當真難論。

一時裏,竟無人動手。

太後眼見此狀,更是怒不可遏,連聲斥道:“混賬,哀家連你們都使喚不動了不成?!敢違抗哀家的懿旨,你們就都等著掉腦袋!”

陳婉兮冷眼旁觀,禁不住出聲道:“太後娘娘,我大燕宮廷規矩,凡妃嬪犯事,皆有皇後處置。即便宜妃有什麽不得體之處,也該由皇後娘娘出面。太後娘娘此舉,怕是於理不合。宜妃娘娘又是皇上看重之人,這件事如若傳進皇上耳中,恐怕不好。”

太後本就心煩,更無心同她做口舌之爭,只斥道:“這是後宮之事,肅親王妃就不要插手了罷。來人,肅親王妃身懷有孕,不宜勞累,送她回承乾宮!”

陳婉兮眼見此景,自己又帶著個肚子委實不便,也不必宮人上來請,便起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