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3頁)

這面子裏子都拿了,她做了個寬厚慈祥的太後,淳懿郡主更是沒事兒的好人。這事兒,就要這樣遮蓋了過去。

順妃心中不悅,她久居宮闈,哪裏聽不出太後這弦外之音?

這若是往常,那也罷了。

但陳婉兮如今身懷有孕,她傷著了,便是傷了自己的小外孫兒,便也是傷了於成均,這卻是順妃無論如何也不能忍的。

即便是得罪太後,她也得將此事問個明白,出了這口惡氣。

畢竟,她無論如何行事,也都是為了兒子,為了她這一家子人。

順妃起身,向太後恭敬行禮,說道:“太後娘娘這話,臣妾實在不敢當。我等,怎敢受太後娘娘的不是?然而,王妃好端端的,怎會從太湖山石上跌下?此事,還需問個明白才是。到底誰的過錯,便該由誰承擔。這般行事,傳揚開來,豈不叫人說太後娘娘處事不明,咱們堂堂皇家連規矩都沒了不成?臣妾實在不願太後娘娘受此詆毀!”

她口中說的孝順恭敬,一雙眼睛卻直直的盯著太後。

太後心中慍怒,不料這個順妃竟然在這個時候反了水,居然敢不聽她的吩咐,公然頂撞起來!

她兀自沉吟不決,梅嬪卻冷不丁開口道:“還能有什麽?無非是服侍的人不盡心,王妃平素身邊跟著的人呢?竟然能眼睜睜瞧著主子掉下去?依著臣妾,把她們盡數拿來,責問明白,打上三五十大板,全拉去做苦役,也算警示!”

順妃冷笑了一聲,斜斜的看了梅嬪一眼,斥道:“梅嬪妹妹,你親眼瞧見了麽?不然,如何敢這般言辭鑿鑿!”

梅嬪臉上一紅,駁斥道:“順妃,你這話真糊塗!難道是嬪妾將王妃自山上推下去的麽?嬪妾又不是你們肅親王府的奴才,要亦步亦趨的跟著王妃,怎知底裏!”

順妃笑道:“可是來,你既不知情,怎麽替太後娘娘決斷起來?”

太後被她們吵的心煩,斥道:“夠了!出來這樣的事,還要吵嘴!還嫌不夠亂的!”說著,眼見此事不問個分明,順妃是不肯罷休了,只得派人傳召一應跟隨侍奉的人前來問話。

跟隨的太監得令,下去便將紅纓、菊英、杏染三人拿到了堂上。

太後臉色陰沉,看著堂下跪著的三個奴才,責問道:“爾等服侍王妃,怎能任王妃跌下假山?!這等失職,活該杖殺!”

這三個婢女臉色一起白了,各自磕頭求饒。

順妃便說道:“你們且說清楚,王妃到底是怎麽從假山上掉下去的?說明白了,還能準你等將功贖罪。不然,全部打死!”

菊英口齒伶俐些,先開口泣訴道:“太後娘娘、順妃娘娘明鑒,太後吩咐作詩,王妃便說要各處走走,看了景色好做出詩篇。王妃離席,見淳懿郡主亦在一旁冥思苦想,便邀她一道去臨溪亭散散。而後,娘娘又說要吃點心,打發奴才回來取點心,故而奴才不曾跟在身側。”

紅纓與杏染也是大致如此說辭,不過是取手巾、取茶水等差異。

太後沉聲問道:“這般說來,王妃出事之時,爾等皆不在跟前?情形如何,爾等皆不曾看見?”

菊英一面咚咚撞地,一面說道:“其時,王妃同淳懿郡主在一處。郡主娘娘身側跟著許多宮人,奴才等以為無事。奴才失職,令王妃遭此磨難,甘願以死謝罪。然而,期間情形,郡主該是明白的。”

梅嬪聽聞,微笑道:“是呢,太後娘娘,這件事還該請郡主過來,說個明白。”

她心中暗笑,這婢子當真是缺心眼,王妃獨自和淳懿郡主在一處,跟在身邊又都是郡主的人,怎會將自家主子給賣了?即便王妃自己來說,人也未必肯信,何況如此!

這陳婉兮素來精明能幹,身邊用著的人怎麽都同榆木疙瘩也似!

太後看了她一眼,心中微微有些猶豫,還是說道:“傳淳懿郡主,連同她身側的宮女,一並傳召!”

順妃心中七上八下,不知是個什麽滋味兒。

按說,她並不希望此事當真同淳懿郡主有什麽相關,畢竟她還指望著郡主能替兒子再增添些助力。但如若此事,當真是郡主所為,那她也實在容不下這等狠毒的婦人給兒子做側妃。

號令下去,片刻功夫,淳懿郡主便帶著宮人一道進堂。

郡主面色微白,神色倒還算鎮定,向著太後行了禮。

太後看著她,問道:“適才,你同肅親王妃在一處,她到底是怎麽失足跌下去的?且說個明白,也好叫大夥除除疑惑。再則,對肅親王也是個交代。”

她將“失足”二字咬的極重。

淳懿郡主微微一頓,目光下垂,淡淡說道:“兒臣同王妃走到臨溪亭外的假山上,道路狹窄,王妃在前,兒臣在後。說了幾句閑話,不知怎的,王妃腳下一滑,就跌了下去。兒臣嚇壞了,接著就見喜婕妤帶人趕了過來。旁的,兒臣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