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頁)

眨眼之間,一上午便過去了。

明樂帝覺察腹中饑餓之時,才驚覺已然過了午時,他本已約下喜才人一道用膳,卻也給誤了,心中懊惱不已,然又無處發作,只好悶著。

議政已畢,群臣散去。

於成鈞自軍司處出來,心情亦是大好。

看著天際流雲,他伸了個懶腰,打算出宮回府。

才過了保和殿,卻有宮人追了上來:“王爺留步,太子殿下還有話說。”

於成鈞見他果然是於瀚文身側服侍之人,便停了下來。

片刻,於瀚文走來,莞爾道:“三弟走的倒是飛快,已是這個時候,我本想留你一道吃個午飯。”

於成鈞說道:“多謝大哥,出來半日,我倒想回府。”

於瀚文笑道:“也是,你出去三年才回京,該和弟妹好生團聚團聚。素來聽聞弟妹極是賢惠,治內有方,是難得的賢婦。”

於成鈞聽他提起陳婉兮,臉上不由露出一抹笑來:“得婦如此,夫復何求。”

於瀚文瞧著他的臉色,嗤笑道:“你倒是大言不慚的,一點兒自謙也無。”

於成鈞便說道:“大哥的正室,是江蘇名門閨秀,風範更是女中翹楚。”

於瀚文笑說了一句:“也就這麽說罷了。”

太子正妃,娘家姓孟,本是太後的外甥女,也是一位溫婉賢良的千金。

兩人說了幾句閑話,於瀚文便正了神色,問道:“三弟,這誰都勸不動父皇,怎麽你一去就管用了?”

於成鈞微笑道:“皇上還沒有昏庸至夏桀商紂的地步,若有重大軍政,還是會臨朝理政的。我不過是把要害一一講與皇上聽罷了。”說著,他不無譏諷道:“只可笑滿朝文武,人人只在乎自己的烏紗,滿心只有自己的前程,一星半點的風險也不肯承擔。人人退縮,倒似是慫恿君王繼續昏庸一般!”

&n-->>bsp;於瀚文臉上一紅,但他臉皮厚實,轉眼就過了,又問道:“那怎麽五弟去反倒挨了罰,你卻沒事?”

於成鈞說道:“這皇上,好歹也是國君。五弟縱然是皇子,但也是先君臣後父子。他不顧皇帝顏面,直闖進去大肆斥責皇帝過失。皇上要不罰他,也實在說不過去。不過是禁足幾日,罰俸半年,已是寬恕了。”

於瀚文端倪著於成鈞,只看那張剛毅有余的臉上,不知何時已添上了內斂與沉穩,早不是當年那個為他莽撞出頭,毆打皇子的三弟了。

他心中,驀地一凜。

於成鈞又道:“說起來,倒是有一樁事。臣想為大哥舉薦一人,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於瀚文強打起精神:“三弟舉薦之人,必定是人才了。”

於成鈞便將羅子陵講了出來:“此人原是西北軍中的將才,武藝了得,為人機警,又精熟局勢兵法。他本是雜號將軍,如今已退出了行伍,並無官職。我將他帶回京中,想把他補到軍司處做一名巡查侍衛。大哥如覺得好,便舉薦與大哥。”

於瀚文微笑道:“如此人才,流落民間便是可惜了。既是三弟舉薦,便叫他來吧。明日一早,到軍司處點卯畢,往東宮來報道便是。”

於成鈞此行目的已然達成,便與太子告別,出宮而去。

一路上,他默思今日之事。於瀚文有意慫恿,他如何看不出來?然而,皇帝這般荒唐下去,也的確不是個長事。前怕狼後怕虎,那是什麽也做不成的。欲成就大事者,既要敢為,亦要能為。

路上,他行經天香閣時,只見店鋪生意依然熱絡。饒是大中午,依然客如流湧。

於成鈞微微嘆息,只道他媳婦是個做生意的人才,忽見兩個路邊的閑漢,指著天香閣比劃著說道:“瞧瞧這麽大一間脂粉鋪子,生意這般紅火,一日下來得賺多少銀子?”

另一個說道:“該夠咱們去德勝樓吃一頓了罷?”

原先說話的拍了他腦袋一下:“好沒出息,一頓?怕是十頓也夠了!聽說啊,這天香閣的主家,就是肅親王妃,有心思再開一家鋪子賣繡品,這果然越是有權有勢便越是來財!”

於成鈞濃眉輕擰,這件事陳婉兮可一個字兒沒跟他提過。

怎麽說,他到底也是肅親王,是王府的主人。以往他不在家也罷了,如今回來了,這麽大的事陳婉兮是否該跟他商議商議?

想著,他心中便有些不痛快了,一抽馬肚子,吆喝一聲,往王府行去。

回到府裏,於成鈞也不急吃飯,徑直去了陳婉兮的院子。

之前他才撂過狠話,這個月都不會踏進陳婉兮的房門,不然就把於字倒著寫。然而眼下還沒過十天,他也不管他家祖宗是否情願,就轉進了陳婉兮的住處。

進到院中,幾個小丫頭正灑水掃地,一見了他,各自面露訝異之色。

他不理會她們,徑直登堂入室,轉了一圈,卻見屋中靜悄悄的,唯有那自鳴鐘噠噠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