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3頁)

梁氏聽不下去,上前狠狠摑了她兩記耳光,斥道:“這賤婢,竟敢對娘娘口出惡言!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改,真是死不足惜!”

陳婉兮看著她這幅癲狂模樣,滿面冷淡,仿佛是看一只微不足道的可憐蟲,她打了呵欠,說道:“今兒鬧了半夜,我也乏了。將這婢子暫且關起來,不許她尋死。待明兒空閑了,再行發落。”言畢,她便起身,想進房去。

底下小廝忙問道:“娘娘,這婆子如何處置?”

陳婉兮頭也不回的道:“關起來,明兒一早送官府去。”說著,也不理那婆子的嚎叫求饒,柳鶯的謾罵之聲,回房去了。

回到房中,她便在床畔坐了,一言不發的靜靜出神。

梁氏跟了進來,上前將帳幔理了一下,便問道:“娘娘預備如何發落這婢子?依我說,她幹下這等大逆不道的事,還想嫁禍於人,真正是個為禍的坯子。該將她打死,不應姑息。”

陳婉兮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梁嬤嬤,我曉得你恨她嫁禍杏染,所以定要出這口惡氣。”

梁氏心事被她戳破,微有幾分不好意思,索性說道:“娘娘,老身是痛恨她。但這樣一個心術不正的妖人,留著也是禍患。”

陳婉兮看著窗外幽深的夜色,淡淡說道:“然而我還是疑惑,此事當真是她一人所為麽?柳鶯固然有幾分聰明,但這樣一個周密的設計,卻不是她這麽個小小的內宅侍女能想出來的。再則,她那句話也令我十分在意。什麽叫做,我能有今日,我能當上這肅親王妃,全靠的是她的功勞?適才我沒有多問,是不想讓小廝們看了笑話。但這句話,我卻覺著有什麽隱情。”

梁氏急道:“能有什麽蹊蹺,娘娘能嫁到肅親王府,當初發生了些什麽事,咱都看的一清二楚的。這婢子是狗急跳墻,胡亂咬人呢。您可千萬不能手軟容情,姑息了奸人。”

陳婉兮瞧了她一眼,淺笑道:“嬤嬤跟了我這麽多年,覺著我可是個手軟容情的人?”

梁氏心知說錯了話,訕訕笑了。

陳婉兮又說道:“然而她的這條命,我暫且還得留下。”

梁氏見狀,也知再勸也是徒做無用功,只好不提,想了想又問道:“娘娘,這事兒您布置的這般周全,卻怎麽一個字兒都朝我們透露呢?王爺那邊也是一無所知。這兩日,可把杏染給急壞了,幾乎就要病了呢。”

陳婉兮笑了笑,說道:“我曾看《周易》上有這麽一句話——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幾事不密則成害。我若將這般布置提前告訴你們,那婢子奸猾,府中人情又廣,倘或哪裏聽得了消息,再要拿她的罪證可就難上加難了。你們全都蒙在鼓裏,這局才像真的。”說著,她便在床上躺了下來,又道了一句:“杏染遭了罪,我已吩咐人將她放出來了。明兒起來,我再給她陪不是吧。”

梁氏一面替她掖被子,一面就說道:“啊喲,我的娘娘,您是主子,誰敢要您賠不是?您能高看她兩眼,就是造化了。”

一語畢,看王妃漸漸熟睡,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