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身孕

“嘩啦啦——”

書桌上的東西被掃落在地,硯台書冊混亂的砸在一起,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

蕭逸面色陰沉得可怕,他知道方窈落入林瀚之手,自己十有八·九要暴露,這些年的韜光隱晦暗中籌謀全都成了鏡花水月。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林瀚的報復會來的這麽快,他苦心經營,甚至經了好幾手在暗中操控的產業在這短短幾天之內被拔除了好幾處。

他是父皇最小的兒子,在哥哥們浴血奮鬥打下江山時,他還只是個黃毛小兒,別說是建功立業,他那時連字都認不全。

在各個有功的哥哥們面前,他就是個完全沒有權利的閑散王爺,就連父皇,也只把他當幺子疼寵著,從來不派他去做大事。

他什麽都不差,甚至因為從小和蕭靳一起長大,蕭靳學什麽他就學什麽,甚至功課不比他差,可所有人都只看得到蕭靳身上的光芒,卻只把他當成皓月之下的螢火。

蕭逸不服,他當然會不服,他是皇帝的親兒子,還是嫡子之一,憑什麽沒有皇位的繼承權?

他不甘心,私下裏謀劃,他知道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蕭靳,至於其他哥哥們,要麽因著當年的功勛自視甚高,要麽就是十足十的酒囊飯袋,他輕而易舉就能把他們料理了。

他策劃了很久,甚至連自己的命也算進去,好在老天是眷顧他的,蕭靳總算是廢了。

而他的那些廢物哥哥們也果然按捺不住,個個跳出來要將蕭靳拉下馬。

這樣很好,他只需要在背後推波助瀾,再看他們鷸蚌相爭,他只需要在時機成熟時,做最後的漁翁。

可就在他以為他能夠安臥高榻之時,蕭靳找到了神醫並且還說服神醫幫他治腿。

蕭逸看著完好站在朝堂上的蕭靳,只覺得上天跟自己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他知道蕭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這次的事更是將他徹底暴露在蕭靳和理王的面前。

他最大的籌碼沒了。

蕭逸咬著牙,不甘心這麽多年的籌謀毀於一旦。

他閉上眼睛又猛的睜開,沉聲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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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柳休息了幾日,身子就沒大礙了,只是過了這麽多天,林夫人都沒有要

醒來的跡象,那日動了動手指,也好像只是軀體的本能。

這種情況就算是神醫也束手無策,林瀚連續告假三日未上朝。

林夫人和柳柳參加定國公府小公子滿月宴出事的事也早在京城傳開,當日之事見到的人不少。

連日來,京城議論紛紛,人人都在猜測,究竟是什麽人這麽不知死活,敢對林相妻女下手。

這幾日,便是一貫與林瀚不對付的朝廷官員,都不敢觸他眉頭,生怕林瀚逮著人就咬,自己無端端成了陪葬品。

林夫人至今昏迷不醒,陛下聽了,賞賜一大堆寶物進林府,其他權貴也各有表示。

府中沒了林夫人掌管中饋,柳柳咬著牙在府中管家的幫助下,漸漸摸索府中花銷用度。

她知道母親最不放心的就是她日後嫁給公子,卻壓服不了下人,連帶著被人看清。

柳柳原本所學也沒放下,先生說母親不知何時才能醒,她日日守在母親身邊還不如去做些事,也只有做事,柳柳才能分心不想那麽多。

她已經聽父親說,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方窈,也暗自責怪自己當初沒有在看到方窈時和母親說她是個表裏不一的人,若是這樣,母親定然會提高警惕。

柳柳將賬冊合上,微微嘆了口氣,往正院去。

父親這些日子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做什麽,不過,每日總是要來看看母親。

柳柳見著日頭偏西,殘陽紅彤彤的懸掛在天際,比往日還要濃烈些,不知怎麽的,柳柳心底升起些許不安。

“小姐,您怎麽了?”說話的是梅兒,是那日出事之後,父親特意派到她身邊的丫鬟。

父親說梅兒會武,日後不管她去哪都要讓梅兒跟著。

柳柳對那日的事心有余悸,當然忙不叠答應。

柳柳見蘭兒和梅兒關切看著自己,搖了搖頭道:“沒事,我們走吧。”

柳柳才到正院,林府外就來了一輛馬車。

侍衛警惕的看著從馬車裏鉆出來的丫鬟打扮的女子。

如果柳柳在這,就一定認的出來眼前的女子是葉縣公子院子裏頭的大丫鬟秋明。

秋明還是一貫的成熟穩重,她對著府外侍衛屈了屈膝,遞上一封信:“兩位大哥,我是安王殿下府上的丫鬟,今日奉了殿下之命

來給林小姐送信。”

安王喜歡給大小姐送信可不是秘密,林府守門的侍衛都知道安王殿下隔三差五就要給大小姐送封信。

本來這些信十有八·九都會被大人攔下,這幾日夫人出事,大小姐心情不好,大人便對安王殿下送來的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