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細膩

次日清早,柳柳就這腦袋在床邊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自己臉上滑動,嚇了一大跳,連忙驚醒過來。

她一睜眼就看到公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來,如今就坐在床榻上,而在她臉上滑動的正是公子的手。

柳柳顧不得自己被占便宜了,連忙直起身來問道:“公子,你現在覺得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昨晚上公子突然暈過去,都把她嚇哭了,後來王大夫過來給公子診脈,診了許久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才來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被刺激。

柳柳當時就在公子身邊,眼見著他是好好說話突然抱著腦袋失控,怎麽也不會有受刺激這麽一說。

王大夫醫術高絕,連他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柳柳也沒了法子,只好守在公子床榻邊,守著守著她就困頓的睡著了。

蕭靳見她水潤潤的大眼睛裏清晰的倒映著自己的身影,還沒從她臉上收回的手又輕輕揉·捏了一下,上好的觸覺讓他有點兒愛不釋手。

原來對他的觸碰能躲則躲的柳柳如今就乖乖讓他捏著,蕭靳眼波動了動,忽然哎呀一聲扶著腦袋。

柳柳果然傾過身來急急忙忙道:“公子,是不是又疼了?我去叫王大夫。”

王大夫也一晚上沒回去,如今就歇在隔壁廂房。

蕭靳眼見她要往外跑,連忙把人拉回來,像抱布娃娃似的把人攏在懷裏,語氣還軟趴趴的:“有點疼。”

柳柳被他昨晚上的樣子嚇壞了,如今聽他說疼,也不敢掙紮,盡管有點兒羞澀,卻還是乖乖讓他抱著。

過了約莫一刻鐘,柳柳倚得身子都有點兒發麻了,公子呼出的鼻息還不斷打在她脖子上,癢得讓她有點兒受不住,她才小心翼翼問道:“公子,你有沒有好一些?”

蕭靳輕嗯一聲,這才不情不願把人放開。

抱得太久,可是要露陷的,如今這樣剛剛好。

蕭靳這些日子可算是把自己從小到大學來的排兵布陣的本事都用在柳柳身上了。

他緩緩將人松開,還有模有樣的扶著額頭,柳柳見了連忙道:“公子,是不是還難受?要不要我幫你按按?”

等的就是這麽句話,蕭靳費

力擡起眼皮,點了一下腦袋,一副病後初愈的模樣。

柳柳現在腦子裏還全是他昨晚上緊緊摟著他叫他名字的模樣,壓根兒就沒看穿某人拙劣的演技。

她扶著蕭靳的頭想讓她枕在枕頭上,那哪他腦袋一伸,就擱她大腿上了。

柳柳動動嘴想說什麽,又把到了喉嚨的話吞回去。

公子如今還是病患,她就不要跟他一般計較了。

柳柳在心頭碎碎念,努力說服自己,手下的力道也該重時重,該輕時輕。

李卯進來時就見自家主子愜意的翹著嘴角,突然覺著自己當用了一晚上壓根就是白擔心,瞧瞧他這模樣,分明是享受極了。

要不是公子昨晚真暈過去,李卯絕對以為他是在裝暈博同情,好享受今早的好處。

李卯很不想當電燈泡,可又不得不打破兩人溫馨的場景,他硬著頭皮道:“公子,廚房送來的早膳,還有您吃的藥。”

公子腿上傷勢漸好,毒素也差不多排幹凈了,但這每日一晚的藥卻還不能落下。

昨晚又出了那樣的事,王大夫也不敢輕易用藥,如今正拎著藥箱子,想要去桃林拜會神醫。

李卯見著自家公子甩了個刀子眼過來,頭皮發麻,卻也只能硬挺著受了。

公子便是再想享受了這溫柔鄉,好歹也該把身子養好。

不然這又是腿傷又是刺激,人家柳柳覺得這的男人不值得托付終身該怎麽辦?

李卯為自己找著了借口,立刻把腰板挺直了。

蕭靳還沒來得及再甩一個刀眼給他,柳柳已經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連忙道:“公子也該起來用早膳了。”

強行被拉出溫柔鄉的蕭靳只好乖乖起來。

柳柳今日對他格外順從,他指著往東絕不會往西,當然蕭靳也不是這麽無聊會折騰人的人。

他把某個礙事的小侍衛趕出屋,和柳柳一起坐在桌邊喝粥。

柳柳如今可比之前自然了百倍,和公子同桌用膳幾乎要習以為常。

見公子乖乖喝了藥,柳柳這才想到昨晚上王大夫叮囑的話。

等明日公子起來問問是怎麽著了,他才好對症下藥。

柳柳斟酌著字句,問起昨晚的事:“公子,昨晚你怎麽好端端昏過去了?”

這話有必要問上一問,昨晚那場

面實在太過駭人,若是不早點根結治好了,日後再復發該怎麽辦?

蕭靳端著碗停了一下,同樣疑惑道:“我也不知為何,昨晚說著話便有一幅畫面從我腦中掠過,接著身子就不受我控制了。”

說不受他的控制或許不恰當,應該說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從那幅飛快掠過的畫面中蔓延出來,像是一根根強有力的藤蔓把他完全纏住,用力拖進令人恐懼的沼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