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囑咐

柳柳迷迷糊糊醒來已是午後,不得不說這一覺她睡得極為舒服。

蕭靳用的東西,不管是什麽都用最好的,輕飄飄的薄被由上好的冰絲織成,蓋在身上又涼又舒服。

屋裏還特意放了冰盆,冰塊化開帶來絲絲縷縷涼意,柳柳懶懶在薄被上蹭了蹭,有些不大願意爬起來。

她才蹭完,忽然聽到一聲輕笑,本來頗為閑適的動作一下僵住,她僵著張臉朝那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果真瞧見公子坐在輪椅上,正扶著嘴角笑得開心。

柳柳一下惱了,她飛快從床榻上坐起,許是剛睡醒還迷蒙著,氣勢洶洶質問:“你怎麽在我屋裏?”

蕭靳嘴角的笑意攏了攏,又對柳柳挑了挑眉頭:“小東西,你可瞧清楚了這是誰的屋子?”

公子這話說的理直氣壯,柳柳十足的氣勢好像遇著了一堵墻,不僅全被彈回來,還矮了好幾分。

柳柳後知後覺打量著屋子,只看一眼他就知道這絕不是她住的地方,在看這裏熟悉的擺設,上午的記憶回籠,柳柳頓時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

她低著頭,訥訥道:“便……便是你的屋子,也沒有直愣愣盯著個姑娘家睡覺的道理。”

也不知她睡著了有沒有做什麽不規矩的舉動,若是一不小心讓公子瞧去,她日後可怎麽在公子面前——

柳柳想到這兒,忽然瞧見自己雪白的中衣,她突兀瞪圓眼睛,還瞧見許是睡得不規矩,已經顯得松垮的系帶。

這般分明和那日公子賴床時的場景一樣,只不過床榻上的人換成了她。

柳柳心頭狠狠顫了顫,呀的一聲,拎起薄被,用力把自己罩住,仿佛這樣,旁人就瞧不見她似的。

蕭靳見她跟只縮頭烏龜似的縮進龜殼裏,眼中笑意凝聚,伸手拉了拉薄被:“快點起來用午膳。”

用午膳的時辰早過了,蕭靳此前來屋子轉悠了一圈,見她睡得香,沒舍得把人叫醒。

柳柳抱著被子死也不擡頭,她悶著聲音說道:“誰給我脫的衣裳!”

她睡前還穿的完完整整,醒來就差一件中衣一件肚兜就一·絲·不·掛了,而她竟然一點也沒察覺。

在公子的屋子裏睡著,還沒有半

點警惕心,柳柳懊惱地拍了拍腦袋,認為是自己這幾天太累,而公子的床榻又太舒服,拒絕承認是她太過相信公子。

蕭靳拉了兩下薄被也沒拉開,又聽了她這話,含著笑模棱兩可道:“你以為是誰便是誰。”

這話說的好沒道理,什麽叫她以為是隨便是誰,她以為是蘭兒就是蘭兒?

公子素愛捉弄人,這般說話,怕也是在捉弄她。

柳柳燥得厲害,腦子裏的想法卻拐了個彎,往蘭兒想去。

想完了,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高看公子了,公子從來都不是正人君子,甚至三番兩次趁人之危。

可上午他才一口一個暖床丫鬟,讓她又怒又怕掉了眼淚,卻又只是讓她睡了床榻,當個名副其實的暖床丫鬟,柳柳本能的覺得他現在這番話也是在捉弄自己。

一想到不是公子,柳柳心頭稍稍松了口氣,卻依舊不肯從薄被裏探出頭來。

蕭靳可不知道她會這麽想,見她把自己悶了好一會兒還不出來,扯著絲被的力道大了些:“再不出來我就把你的午膳到去喂豬,晚膳也別吃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柳柳連忙從薄被裏探出腦袋來,卻又將薄被裹在身上,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

“公子,你先出去,我穿好衣裳就出來。”

她一個姑娘家家的,脫得就剩下中衣睡在公子床上像什麽話?

剛剛是她睡著了不知道,如今有意識,哪裏有膽子在公子面前穿衣?

她要真是這麽幹,公子指不定又要惡狠狠的說她故意勾引他。

這一副小倉鼠盯著對它使了壞的主人的模樣,蕭靳略微好笑,又有點詫異她怎麽沒羞的沒臉見他,還敢面對面和他說話。

蕭靳又哪裏知道自己一句話,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反倒因著上午一陣捉弄,讓柳柳完全另一個方向想。

知道這小東西害羞,蕭靳的目的如今都達到一半了,也不急在這一時,他丟下快點兩個字,轉著輪椅車軲轆走遠了。

柳柳見他的身影消失在室內,這才悄悄松了口氣,把自己從薄被裏放出來。

她拍拍腦袋,暗暗警告自己下次不能這麽沒心沒肺在公子榻上睡著,不然哪天公子真獸性大發辦了她,她恐怕都不知道

柳柳想著面頰紅了紅,又飛快甩了甩腦袋,爬起來把衣裳穿上,急急忙忙往屋外去。

她被公子帶入蕭府,府裏的丫鬟們中可流傳了不少有關她和公子關系的猜測,若是她睡在公子床榻善後的事被旁人瞧去了,那可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

柳柳出屋,又被蕭靳趕去左邊的偏房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