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其實以原主的身份,是查不到那人叔父的信息,這事是周立行和他朋友閑聊時,被原主聽到的。

除此之外,原主還聽到這次只是例外,以往舉薦人選都是由縣令決定。

對於許舒妤之事,周立行雖未明言,可那意思便是沒有什麽比成為許士政的乘龍快婿更快接近他的辦法了。

原主心思深沉,知道周立行這般點撥他,必定有所圖謀,可他出身寒門,最怕的不是旁人有圖謀,而是沒有機會。

現在有個機會擺在他面前,他豈會放棄。

於是,許舒妤落水了,他“偶然”從旁經過,救了她。

溫續文捋完這段記憶,眼神變得復雜,原來原主娶許舒妤的目的,是為了進國子監。

除此之外,恐怕也有借助許士政人脈的想法,畢竟許士政沒有兒子,女婿就是他的半子,只有能討他歡心,他必定會竭力培養原主。

書中原主那麽快地崛起,恐怕就和許士政有關,只可惜,原主是個白眼狼,用完就丟,甚至視這段經歷為恥辱,妄圖抹去。

若非許舒靜的存在,許家恐怕會被原主設計得家破人亡。

只是有一點不對,周立行既然喜歡許舒妤,怎麽會暗示溫續文去打許舒妤的主意呢?

在他們訂下婚約前,周立行沒有絲毫動作,卻在他和許舒妤定親後,帶人威脅他,讓他放棄與許舒妤的婚約,又是為何?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溫續文收回想不通的思緒,起身去開門,看到來人有些驚訝,“娘子,可是有事?”

自從他傷好後,許舒妤就沒有再進過這間房間。

許舒妤看了看他,薄唇輕啟,道:“周縣丞曾向父親提親,只是父親向來喜歡好學上進之人,便拒了他。”

周立行雖然也考中了秀才,但他已經二十多歲,周家在鄭縣是富戶,周立行在學業上不會碰到阻礙。

這麽晚才考中秀才,很大原因是他不知上進,沒有認真讀書,哪怕他在外的形象塑造得多好,在許士政這裏,他都是不合格的。

溫續文聞言怔了下,忍不住贊嘆真是個通透的女子。

許舒妤來解釋此事,並非是對溫續文多在意,她只是清楚男人的心思,這種事若是從外人口中得知,難保溫續文不會多想。

她雖對溫續文沒什麽感覺,但他們畢竟是夫妻,沒理由因為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生間隙。

溫續文明白許舒妤的心思,笑道:“娘子這般聰慧之人,周公子自是配不上的。”

周立行那等只會在背後使詭計的小子,還差得遠呢。

對於溫續文的誇贊,許舒妤面色平靜,她只是來告訴溫續文當初的事情,免得他誤會,讓許士政憂心。

說完正事,兩人之間陷入平靜,他們雖是夫妻,卻只是沒見過幾面的陌生人,沒什麽話題要說。

溫續文見有些尷尬,率先開口道:“娘子,要不要進來坐坐?”

許舒妤瞥了房內一眼,這本是她的房間,道:“不必了,相公想必還要看書,舒妤便不打擾了。”

等許舒妤轉身離開,溫續文松了口氣,他是真不擅長和女孩子交流,何況許舒妤還小,每次面對她,溫續文總有一種負罪感。

總感覺下一秒警察就會趕到,說他拐騙未成年少女。

次日,溫續文早早醒來,頭發用發帶束起,換上書生衣衫,裏面還穿有一層錦衣,現如今還有些冷,溫續文可不會為了風度不要溫度。

他現在的衣物都是許府準備的,算是坐實了鳳凰男的稱號。

更衣後去正堂用飯,在許府待得時間長了,溫續文知道只要許士政在,他們用膳時就要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但若是他不在,嗯,溫續文想起上次李氏和許舒靜說得忘了用膳的事情,默默地想,許士政還是在比較好。

早膳後,許士政溫和道:“續文,老夫已經和你的諸位先生說過了,你耽誤的學業可私下尋他們補習。”

這就是有關系的好處。

溫續文拱手,“小婿多謝嶽父。”

等許士政離開,溫續文再依次和李氏三人告辭,然後離開許府,前往鄭縣縣學。

溫續文去年的歲考評為頭等,成為增生後,他順勢成為甲班的學生,裏面的人皆是歲考中評為頭等和二等的生員,而且皆是增生和廩生。

縣學的先生大多都是舉人,他們參加多次會試不中後,便來到鄭縣,擔任縣學的先生。

豐朝有規定,連續三次以上落榜的舉人,朝廷會安排他們進縣學或者府學教導學子。

他們都是科考的老油條,最懂得如何考試,由他們教導學子,再合適不過。

每個學堂都有數名老師,會教他們《四書》,《五經》,還有策問,今天的第一堂課便是策問課。

策問課的先生姓梁,頭發花白,已到知天命的年紀,他總是幽默地說在座的諸位或許是老夫教的最後一屆生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