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十(第2/3頁)

姜知澤微微一笑,做了個手勢:“殿下,弟妹,請吧。”

周夫人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開口道:“長公主聽說有了公子消息,正是歡喜不盡,命老身出來迎接。殿下與少夫人既來先來一步,就先隨大公子去見長公主吧。這裏人多口雜,堵在路上須不好看。”

風旭的心往下沉。

中原規矩的可怕,在於它就像一只巨大的蜘蛛網,牽一發而動全身,身在其中,根本無法掙脫。

“走吧。”風旭低聲向溫摩道,擔心她不肯就範,一旦惹出更大的動靜,京城的新聞就要從姜知澤和徐廣身上輪到他風旭和溫摩身上了。

哪知溫摩沒有一絲抗拒,甚至連乍見姜知澤的那絲緊繃都不見了,她展齒一笑:“好啊。”說著向姜知澤道:“那就有勞大哥帶路了。”

姜知澤微微有點意外。

這位弟妹不知為何每次一見他,都像是貓遇見兇險一般會炸毛,便是這種近乎獸類的抗拒反應,讓他愈發覺得有趣。

這樣笑起來卻又明光燦爛,和中原那些溫柔矜持的貴女截然不同。

新鮮,有趣,多麽好的獵物。

姜知澤全身的血液微微升溫,感覺得到自己的興奮。

長公主顯然早就得到了消息,姜知澤帶著風旭和溫摩進來的時候,一張臉比周夫人還要沉得更厲害些。

她盯著風旭,厲聲喝道:“你幹的好事!”

風旭跪下:“旭兒惹得姑母動氣,是旭兒的不是。但旭兒愚鈍,不知錯在何處,還請姑母明示。”

“你還不知道?!”長公主驀然起身,怒道,“你和這溫氏合起夥來把津津當猴耍,偷偷把他關起來好遂你們的心願!”

風旭震驚擡頭:“姑母,我沒有——”

“你給我住口!”長公主指著他的鼻子大罵,“知澤跟我說起的時候,我還不信。你是我嫡嫡親的侄子,我視你就如自己的兒子一般!津津也拿你當親哥哥!可你是怎麽對他的?你竟打他妻子的主意!你、你竟也欺負他是個傻子!”

說到後面,長公主聲音發顫,眼淚湧了出來。

風旭連連叩頭:“姑母,我風旭對天發誓,全無此事!若我對弟妹有半分異心,叫我不得好死!”

這個誓言不可謂不重,長公主臉色略緩了一緩。

姜知澤在旁道:“殿下這般說,倒顯得是我無事生非。其實若非津弟失蹤,這種事情我便是知道了,也只願你們能趁早迷途知返,早日回頭,絕不會說出來讓母親大人煩心。”

風旭冷冷道:“你知道了什麽?”

“你還有臉問!”長公才緩下去的臉色,因姜知澤一席話重又惱怒起來,“津津一來西山,你便也跟著來了,當夜就和這溫氏在西院相見,聊得難分難解,下人們都看在眼裏了!他們也不知道這事怎麽辦,只好去告訴了知澤,若不是知澤護著你們,這樁醜事早就捅到了大家面前,我們全成人家的笑柄!”

她越說越氣,見溫摩還站著,更是大怒,“你還有臉站在這裏?我原說你是真心待津津,我也是掏心掏肺想疼你,哪知你心思藏得這麽深,一面嫁給津津,一面就勾搭上了風旭!我告訴你,你們做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們休想再瞞我!若不是你,津津向來最煩舞刀弄棒的,怎麽可能想到去打獵?你先躥掇他去打獵,然後讓他當眾被人擄走,好將這盆臟水潑到知澤頭上,以便助風旭一臂之力,讓知澤扛不住壓力,讓人搜查徐先生私宅!”

姜知澤黯然道:“母親大人,驚怒傷身,您請先息怒。徐先生不單是我的幕僚,更是我的良師益友,我不願有人壞他的名聲,所以才不想讓大理寺進他的私宅。此事確實是我有些固執,但殿下你若真的想查,好言好語請動母親大人,只要母親大人一開口,我無不照辦。你們實不該這樣戲耍津津,他雖然心智還是個孩子,但到底是溫氏的丈夫,我是他的兄長,斷不能容你們這樣汙辱他。”

長公主一臉感慨,拭淚道:“知澤是什麽樣的人?難道我還不清楚嗎?這麽多年,若是換一個兄長,津津還不知活到什麽境地,也只有知澤,從小到大都這樣懂事,事事體貼我,照顧津津。風旭,你在我心裏頭,實不比知澤差,可你怎麽就不能學學知澤?你做出這樣的事,對得起津津嗎?!”

風旭辯無可辯,知道自己著了姜知澤的道。

姜知澤是幾乎已經完全掌控的姜家的男人,在這一役裏雖說是吃了大虧,卻並非滿盤皆輸。炎園裏的眼線給了姜知澤極好的線索,給了他反敗為勝的機會。

為著姜家與風家的顏面,此事定然會在私下解決,但他很可能從此以後都不能像以往那樣自由地和姜知津來往,更可怕的是,他們從頭到尾都只是在罵他一個人,只略提了提溫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