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

常遠把用法訣竅詳詳細細地告訴溫摩,熱忱地邀請溫摩去院子裏試一發看看。

溫摩取出匣中第二把手/弩,問姜知津:“津津要不要試試?”

姜知津一直在旁邊安靜地看著,錦袍玉帶,異常乖巧,見問,眼睛頓時亮了:“我可以玩麽?”

溫摩微笑:“這本就是給你的呀。”

“阿摩姐姐真好!”姜知津臉上帶著滿滿的笑容,伸出手。

溫摩替他擼起袖子,將手弩固定在他的手腕上。

他的手腕與手指皆是骨節分明,修長白皙,黑色手弩綁上去,有一種異樣的美感。

小金子不情不願地帶人在院子裏布置箭靶,望向溫摩的眼神仍然充滿敵意——帶著公子玩這樣危險的東西,擺明不安好心。

下人們也都提心吊膽。

果然姜知津第一發就射偏了,直接朝著小金子來。

小金子嚇得心膽欲裂,擡腳就要跑,哪裏跑得過弩/箭?一記短箭迅速命中了他的背心。

有點疼,但不是想象中的劇痛。

那枚短箭掉在地上,沒有半點血跡,小金子背上也完好無損,衣裳都沒有劃破半點。

常遠帶過來的箭匣有兩種,一種是正常的短箭,發射之後能入木三分,還有一種就是專門給姜知津玩的,箭頭與箭身皆是木制,鈍鈍的沒有開鋒,最多能射進草繩編成的箭靶,完全傷不了人。

滿院子下人都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果真只是個玩具。

在姜家,姜知澤的耳目無處不在,這所小院裏只怕也難保幹凈,溫摩的目光一一從這些人臉上掃過,不知道有哪些是真心服侍姜知津的人,又有哪些暗懷鬼胎,伺機就要對姜知津下手。

春日明媚的陽光下,姜知津興致勃勃地射了一箭又一箭,一連射了七八支,全都落了空,他不滿意了:“阿摩姐姐,來教我!”

“射箭的時候身體一定要穩,腰部以上絕不能動。”溫摩扶住他的腰。姜知津個子高,腰間束著蹀躞帶,越發顯得腰細腿長,只是她一上手,便發覺他的身體微微一僵。

“有點癢……”姜知津不大自然地道。

“不是撓你。”溫摩認真地教他,開始考慮,如果教會姜知津用手/弩,姜知津是不是就多了一個自保的手段?姜知澤也就更難得逞了。

“手臂伸直,朝前。”溫摩扶著他的手臂。

姜知津伸直了手,方向卻是偏的。

溫摩再三提醒,他十分苦惱,“我是朝前呀。”

溫摩站到他身前,為他做出示範,“貼著我。”

姜知津從善如流,身體貼近溫摩的身體,手臂貼近溫摩的手臂,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間不容發。

溫摩遲鈍地發現,這個姿勢等於是自己緊緊地靠在了他的懷裏。

他的腦子或許只有七歲,但身體是實打實的二十一歲,堅實剛韌,胸膛硬中帶軟,軟中帶硬,靠起來十分舒服,讓溫摩有種沖動,好像試試整個人陷進他的懷裏是什麽感覺。

“姐姐,我做得對麽?”姜知津問,聲音剛好響在她的耳邊,因為微微低沉,顯出了一絲沙啞。

溫摩只覺耳尖上一片溫熱,頓時有幾分面紅耳赤。

不是害羞,而是慚愧。

她居然對可愛的小津津生出了幾分色心,太禽獸了。

“對。”溫摩努力讓聲音平靜些,“射。”

短箭發出一聲輕響,“撲”地一下穿透箭靶,正中靶心。

“哇,我射中了!”姜知津一把抱住溫摩,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阿摩姐姐你真厲害!”

溫摩下意識撫住了被他親過的地方。

這是,她第一次被人親。

那塊肌膚仿佛有了自己的記憶,清晰地感覺到他唇上的溫度,以及他身上的氣息。

溫摩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發燙。

明明知道他純潔無瑕,如同嬰孩,可臉上還是發紅了。

“不、不用謝。”溫摩做出無事發生的樣子,盡量讓聲音正常些,“咳,射得不錯,你自己好好練。”

她說著就打算脫身,手卻被姜知津拉住,姜知津的笑容在陽光的照耀下異常燦爛,異常好看,“姐姐再陪陪我嘛,再來一次好不好?”

溫摩沒辦法,只得再示範了一次,姿勢才站好,姜知津便從後面貼了上來,跟著她腰間微微一熱,低看一看,姜知津的手摟在她的腰上。

溫摩默默地擡頭看姜知津。

溫摩:我懷疑我被吃豆腐了。

姜知津對著她,臉上的笑容依然十分燦爛,眸光十分純凈。

溫摩:算了,不要多想,他就是個孩子!

這一箭行將射出之際,姜知津忽然問:“阿摩姐姐,你要這手/弩,是想對付誰?”

他問得十分隨意,溫摩差點兒就張口吐出了“姜知澤”三個了,反應過來之後微微一驚,他不是在套她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