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好個魚餌(第2/3頁)

淩合燕不倫不類地穿了幾天女裝,開始從心眼裏瞧不起這個蕭承布,最後一天回軍中眾人的議事大廳之後啪的摔了馬鞭,裴星元最開始經常被淩合燕嚇得一跳一跳的,而今已經習慣了,擡頭用眼神詢問合燕將軍。

淩合燕氣呼呼的把淡綠色的裙子一撩,岔開腿往凳子上一坐,大發牢騷:“裴星元,我覺得你連話都說不快,已經夠急人了,可和那個蕭承布比起來,還真是小巫見大巫!蕭承布肯定是個太監,你說他手底下兄弟怎麽受的?估計耳朵裏就算是塞滿了驢毛也夠窩囊吐血了。”

裴星元不自覺的抹了一把額頭,說話慢能怪他嗎?他陳述自己這幾天看到的情況:“這也未必,我看城上多有士兵做憤憤不平之狀。”

許康軼常年琢磨人心,倒覺得氣氛烘托的差不多了,他眼珠一轉,語氣不鹹不淡:“還差臨門一腳而已。”

這一天淩安之更膽大包天了,直接帶著翼王在河北戰場前線飛馬晃了一圈,等到河北駐軍反應過來時,淩安之拉弓放了幾只冷箭,已經帶著許康軼跑遠了。

簡直嚇了朝廷官軍一跳,大家全不可思議,猶如晴天白日裏見到傳說中的龍王了似的,各個全出來看——

翼王啊,金光閃閃的許康軼,“兄弟們,好像真是四瞎子,你看還戴著水晶鏡呢!”

“我天,他不是被嚴密保護起來了嗎?據說在陣前出現的次數是有限的。”

“一箭射死他就畢其功於一役了!別讓他跑了!”

“射死他賞金夠花十輩子了!”

“說這些全沒用,已經跑了。”

“那只能下次別讓他跑了。”

除非情況特殊,其他時間許康軼絕少到前線來,他戴著水晶鏡,晚上即使再亮基本看什麽俱是模糊的輪廓,而白日裏大家看他水晶鏡在陽光下反光,實在是太容易辨認,到了前線便是活靶子,可能一箭一炮便被取了性命。

任是敵軍的哪位將士,也抵禦不了手刃或者重傷了造反的翼親王功勞的誘惑,今天竟然活生生的在前線晃了一個大圈,旁邊陪著的人還是淩安之,當即消息爆炸了一樣在河北軍中傳開了。

用不了三天,蕭承布故意讓許康軼和淩安之來看城防,之後故意放跑了許康軼的傳聞就會不脛而走,再傳一個滿天飛。

將許康軼、淩安之和隨行的親兵接回了前線軍營,花折騎在馬上忍不住笑道:“殿下,你和淩帥一起打馬射箭,看起來還挺威風的。”

許康軼和花折前幾天連夜琢磨出這麽一個主意,覺得疑心生暗鬼,無論是蕭承布還是淩安之,在和敵軍力量旗鼓相當的時候,全不想殺敵一萬,自損八千。

蕭承布極有自知之明,他擅長守城,也能打山地戰,可分碰上誰,若真打起來,估計自己不會是淩安之的對手,已經鐵了心打定了主意,不做自己不擅長的事。

事實上最近這一兩個月來,社稷軍內部各種催淩安之出戰的上書建議雪花也似,也不是全無道理:社稷軍二十余萬人屯兵山西,每日裏人吃馬喂費銀子;且西北社稷軍本就是造反,時間越長壓力越大,嚷嚷西北軍擅長在冬季作戰,入夏之後氣候變熱對社稷軍更加不利;加上河南戰場愈漸吃重,武慈的攻城已經變本加厲,別偷雞不成蝕把米,再被武慈和蕭承布南北夾擊了。

淩安之和許康軼、花折私下裏商量:“王爺,社稷軍的確能征善戰,不過攻城本就需要幾倍於敵軍的力量,河北城防堅固,大炮黑硫藥也炸不開口子,蕭承布又固守不出,我們可以先耗他一陣,把他的主力引出來先打一打再說。”

許康軼想到多年前在北疆戰場上的事,推了推水晶鏡:“淩帥,我記得多年前在北疆的時候,丹尼斯琴勇力太過,你也是先避其鋒芒了一陣子,後來還是我那個爹好大喜功,十幾道戰書的催你出戰,你才鋌而走險。”

——許康軼本來就對父皇不親近,皇兄死後景陽帝放任不查,他心裏對父皇的那點尊敬依賴直接扔溝裏飄走了。

花折當時也在北疆,也幸虧是他在,要不然淩安之可能殺了丹尼斯琴的次日清晨猝死在房中,他撚著茶葉投入杯中,看茶葉起起伏伏:“當時番俄國內並無銀錢供長久戰,本來熬一陣子便可以番俄自然退兵,先帝哪裏是催戰,和催命也差不多。”

許康軼腦海中靈光一現,腰梁挺直了些:“淩兄,我們可以下一個好魚餌,看能不能把他引出來,或者想辦法讓許康乾催他出來。”

淩安之腦子裏根本就沒有讓許康軼打仗這個事,端著茶杯理所當然的拿話堵他:“我已經在城下晃了無數次,如此叫陣也未見蕭承布把主力派出來,沒什麽魚餌了;王爺您就死了再去當魚餌的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