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野雞精的故事(六月十五)(第2/3頁)

“衛禮和他媳婦的衷心我都知道,文茵也勤懇伺候尚兒幾年。她原是我替尚兒看好的人,但奈何她命理和尚兒的媳婦犯沖,我這也是無可奈何。”

“啊?”陶氏聽愣住了。

“唉——”雲氏揉著額角嘆息:“我也是剛想起來了。”

“文茵進來時就是小腳。先她伺候尚兒幾年,尚兒都沒拿這個說事。結果今天尚兒不過去了李家一趟,家來就鬧出這樣的古怪。”

“然後我就想起來了,這文茵今年十三歲,而李家那位姑娘七歲,兩人年齡正差了六歲,可不就是六沖嗎?”

聞言陶保家的便知文茵這生確是再沒有親近大少爺的可能。

即便今兒大奶奶不遣出文茵,陶氏暗想:但等婚事說成,管家謝福也一準地會拿了新房上下一應人等的八字送去城隍廟請道士演算——文茵的八字既和那李家姑娘六沖,到時也一準的會被遣散歸家。

想到今天的一切都為那李紅棗所起,陶氏心中一動,試探問道:“大奶奶,今兒尚哥兒去了李家,這樁婚事可有再要交待洪媒婆的地方?”

“先且等等吧!”雲氏煩躁道:“等尚哥兒身子好了再說!”

尚兒的這樁婚事,雲氏無力地想:現今看來尚兒自身卻是頗為願意——不然今兒尚兒不會想到送西瓜去哄李家那個紅棗答應婚事。

這些年她每年歸省,尚兒可從沒主動提出要給她哥家的雲敏單獨送點啥!

先前她只以為兒子還小,不懂男女之事,但今兒看他送西瓜計較個數,便知她先前想岔了——她兒子心裏其實是極有主意的,先前只是沒顯露出來罷了!

搬挪到謝子安的書房,謝尚的嘔吐果然減輕了——謝福擱他的床頭擱了不少故事話本。謝尚隨手翻著翻著就翻出了神,然後就不再吐了。

看謝尚喝下溫開水後足有半個時辰沒吐,謝子安心疼兒子便讓廚房煮了奶茶來給謝尚吃。

謝尚喜歡喝奶茶,當下咕嘟咕嘟整喝了一大碗,然後也沒有吐。

至此謝子安便覺放了心——覺得這事兒差不多過去了。

晚飯時分,謝尚和謝子安一處吃晚飯。開始謝尚也吃得很好——即便有謝子安攔著也還是吃下了一整只鹵鵪鶉。

眼見謝尚吃飯有胃口,謝子安也是頗為高興,便吩咐謝福賞廚子。

結果不想這話音還沒落呢,對面吃完鵪鶉端碗喝粥的謝尚卻側身彎腰把剛吃的鹵鵪鶉又給吐了出來。

“尚兒,現又怎麽了?”謝子安不顧肮臟上前扶住了兒子。

“這個粥,”謝尚一邊對著謝福緊急搬來的痰盂吐一邊惡心道:“粘糊糊的,太惡心了!”

粥本來就是要煮得粘和才好。但奈何謝子安是個潔癖,他聽得謝尚如此無理取鬧地一句話,也不知聯想到了啥,竟也跟著犯起了惡心,然後和謝尚一樣吐了出來……

正扶著謝尚的謝福……

翻江倒海,好不容易吐完晚飯剛吃下去的紅梗米粥,謝子安喘著氣吩咐:“謝福,這幾天,快別煮粥了。米飯也讓廚房煮得硬生一點,別把米都煮得粘成一塊,看著就惡心!”

謝福……

得了謝子安的吩咐,謝福安排次日,也就是六月十三日的早飯,就規避了一切跟粘、糊口感相關的飯食——早飯主食直接就是煮得粒粒分明的粳米幹飯。

因為米飯太幹,謝福便想著謝子安和謝尚的一貫喜好讓廚房給加了一鍋野雞湯。

連吐了兩頓飯,早起謝尚便餓得跟匹狼似的兩眼泛綠,一看到飯桌上的野雞湯便嗷嗷叫著要吃雞腿。

謝福聞言趕緊上前拿了筷子幫忙拆雞腿。

由古至今,廚子燒野雞湯都是整雞下鍋。謝福把雞從湯碗裏撈出來放到盤子裏正要拆,結果就看到剛剛還鬧著要吃雞的大少爺又彎腰吐了。

見狀謝福趕緊丟下筷子去拿痰盂,謝子安則扶住謝尚問道:“尚兒,你這又是咋……”

思及昨日的教訓,謝子安剛想改口說“你別說”,謝尚已經痛苦說道:“爹,你趕緊地讓人剁了這雞爪子,看著簡直和……”

再一次地謝子安為謝尚說得犯起了惡心,但他畢竟是成年人了,而且本身又通一點醫理,便趕緊地拿手掐住了自己的內關穴,然後又叫謝福去掐謝尚的內關穴——總之又是一番人仰馬翻。

如此鬧了幾頓,謝福終於排出了不招謝尚反胃的菜譜,而謝尚和謝子安吐啊吐啊的也終於摸到了點快速止吐的簡單竅門——至此,謝子安父子的日子方才算是消停下來。

足過了一天吃飯不再吐的好日子,謝尚方才問謝子安:“爹,女人為啥都要裹腳?女人裹腳的意義什麽?”

謝子安……

謝子安早聽謝福說過當日的事——知道“意義”兩個字是紅棗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