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3/4頁)
站在齊帝身側的隨行禦醫如夢初醒:“巫方詭秘多樣,目前已知有好幾種丹砂丸藥,若長期服食會精神亢奮,但心跳、血流也快於常人,同時可能並發許多古怪隱症。若再強行大補,會在短時間內氣血沖腦,極易猝死。”
太子臉色刷地慘白。
聞聲看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補充:“另外,無論黃桐還是梅華,還有他們手下所有涉事者,都說恒王殿下原計劃是點火制造亂局。他們全都否認拋灑過通往太子帳前的引蛇藥。”
齊帝板著沉黑的臉扶額,明知故問:“哦?那引蛇藥從何而來?”
聞聲倒是嚴謹:“陛下恕罪。這幾日在衛城軍及邊軍女兵們的協助下,已搜遍參與春祭的所有人,並未查到關於引蛇藥的證據。”
引蛇藥是誰的手筆,並不難想到,但沒有人證物證。若硬要有個結論,那就只能聽憑齊帝自行心證了。
齊帝眯著目力模糊的雙眼睨向太子,太子張口欲辯,卻聲未出而血先噴,旋即在眾人驚呼中厥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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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春祭後,恒王徹底完蛋,闔府上下被就地幽囚,由宗正寺領聖諭按律問罪。
可太子似乎也沒撈著太大的好處,回程時齊帝對他不冷不熱,抵京後更令他閉宮靜養。
齊帝膝下成年皇嗣有五個,但親王爵以上就太子、恒王和蕭明徹三人。
如今恒王被問罪,太子“被養病”,在外間看來,春祭風波的最大贏家無疑是蕭明徹。
滿雍京城的人都猜,淮王此時必定春風得意、喜上眉梢。
然而……
淮王府北院內,淮王殿下正冷著張仿佛綠雲罩頂的臉,掐著自家王妃的腰,將人家抵在廊柱上,惡聲惡氣討說法。
“李鳳鳴,我警告你,若再不說清那度揚斐是怎麽回事,信不信我……”
李鳳鳴擡眸望著他,不但沒怕,反而有點想笑。“你想怎麽樣?莫非還敢咬我?”
蕭明徹氣得低頭在她頸側咬出個牙印,以事實證明他敢。
實在也是沒轍了。
那天夜裏李鳳鳴就撂了話,度揚斐絕不能死。
所以戰開陽當時就給喂了一顆護心丹,將人偷偷帶回來後,更是火急火燎召集了所有府醫搶救。
之後便小心翼翼照料著,生怕這人有半點閃失。
隨聖駕回京後,李鳳鳴曾單獨與度揚斐密談過一次。之後便沒再去見他,只叮囑姜叔姜嬸派人精心照料。
李鳳鳴這幾日心事重重,不怎麽與人說話,更別提向蕭明徹解釋什麽。
蕭明徹憋了三天,到今日就再無耐性。
“你想問什麽?”李鳳鳴捂住頸側牙印,唇角揚起小小弧度。
“度揚斐是魏國哪方派來的?從前與你是什麽關系?那夜為何脫口說你是‘他的’李迎殿下?!”
蕭明徹目不轉睛盯著她,不願錯過任何她神情的任何細微變化。
然而李鳳鳴神情沒什麽變化,還是那樣溫和笑著。“他是李運……就是我二弟,派來的。之前你找不到的那十幾個古怪魏國客商,其中就有他。”
他們到了雍京後並無機會接近淮王府,又察覺金吾衛的人跟蹤,便按兵不動。
待金吾衛松懈撤離,便以流民身份投奔了恒王府,做了不見光的死士。
太子第一次遇刺時,他們眼見無法得手,其中十人便咬破口中毒囊自盡。
度揚斐與另一人則逃回了恒王為他們安置的居所。
行刺雖失敗,但那十人寧願自盡也沒給恒王留下後患,這算是向恒王交了投名狀。
所以,在恒王的安排下,度揚斐以“戶部侍郎周成良車夫”的身份跟去了衛城獵場。
因為身份只是車夫,他白日裏沒有機會接近典儀現場,所以一直沒看清淮王妃的長相。
按照恒王的計劃,當夜點火制造混亂後,黃桐與梅華兩隊人各自按計劃行事,若雙雙都未得手,度揚斐便是第三道攻勢。
然而度揚斐根本沒打算幫忙殺太子,他的目標是“齊國現任淮王妃、大魏裕王李典的私生女李鳳鳴”。
他一直聽聞李鳳鳴不受淮王寵愛,料想當夜若出亂子,蕭明徹必定出帳馳援太子那邊,或者去小行宮護駕。
所以進帳時才大意輕忽,導致被蕭明徹一劍拿下。
“至於他從前與我是什麽關系,”李鳳鳴真誠至極,“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別問吧。”
“為什麽?”蕭明徹咬牙切齒。
見他執拗地刨根問底,李鳳鳴終於忍不住,噗嗤笑出聲:“我怕你聽了會撓墻。”
蕭明徹眉心微蹙,不屑冷哼:“別找借口敷衍,我不會。”
撓墻?那是什麽無能狂怒的舉動?淮王殿下不是那種幼稚的人。
兩人目光相持好一會兒,李鳳鳴無奈笑嘆:“他曾被魏國朝野默認為儲君李迎的側郎候選,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