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4/5頁)

賀青州連忙聯袂,“我替她給夫人賠不是。”

小書童滿面不服氣,咬了咬牙,像是被人欺負了一樣,眼睛都紅了,垂著頭站在那。

宋朝夕看笑了,“世子爺你替她陪什麽不是?不過是一個書童,說到底是內宅之事,由當家主母管著,這內宅的人不聽話,都是容媛這個主母沒盡到職責。”

容媛垂下頭,絞著帕子低聲道:“是我沒替世子爺管好內宅。”

宋朝夕笑了笑,拉著容媛的手交代:“你出嫁前,我們都交代過你,女子要替夫君管好內宅,讓夫君在外頭沒有後顧之憂,一個書童你都管不好,還做什麽當家主母?要我說這書童不懂規矩,身為奴仆卻不把我這個皇上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放在眼裏,可以想見,平日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得多囂張跋扈。按理說我只是個外人,不好說定北侯府的事,可容媛是我們國公府出去的人,連個內宅都管理不好,這是我們國公府的錯,我這個做長輩的該說還是要說的。”

小書童急紅了眼,拉著賀青州的衣袖甩了甩,賀青州急了,怕宋朝夕問罪,畢竟宋朝夕可是一品誥命夫人,又是皇上跟前的紅人,聽說上次上元節賞燈,宋朝夕還被皇後單獨召見了。

她是他得罪不起的。

更別說她有國公爺撐腰了。

若宋朝夕斥責表妹,賀青州還能怪她多管閑事,可宋朝夕話裏話外怪的都是容媛,把責任都攬到容媛身上,倒讓賀青州有苦難言,實在挑不出一點刺來。

賀青州第一次遇到這麽會說話的,汗都下來了,“國公夫人有所不知,我這書童情況有些特殊,不宜責罰。”

宋朝夕挑眉,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似笑非笑地看他,“世子爺,您這話我就聽不懂了,這一個書童而已,怎麽就不宜責罰了?這府中還有當家主母不易責罰的人?您莫不是在跟我說笑?哦,我懂了,世子爺您這是怕我責罵容媛,心疼妻子想讓我別罵她是吧?世子爺心疼妻子是應該的,可您別怪我多嘴,一個奴才都管不好,還要她這個當家主母有什麽用?說出去人家肯定會說,我們國公府出去的女子,連夫君的內宅都管不好,倒讓一個書童騎到頭上了!實在丟人臉面!”

賀青州臉紅白相間,宋朝夕這話字字都在罵容媛,說自家人不對,可他莫名覺得被人隔空打了巴掌,覺得宋朝夕每個字都意有所指,都在罵他。他雖則寵愛表妹,卻也覺得讓表妹裝成男子實在有失體統,讀書人不想著進去科考,卻把女子放在書房伺候,說出去實在丟了讀書人的體面。

再者宋朝夕雖則是長輩,卻實在是明媚動人,有一副讓人無法忽視的好顏色。

年紀又同他相仿,要他揭自己的短,他總是有些不自然的。

小書童卻被宋朝夕幾句話氣得不輕,平日賀青州維護她,雖則老太太很不喜歡她,可她日日待在賀青州書房,老太太也不能拿她怎麽著。被賀青州嬌慣著,放在手心維護,以至於她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就是個奴才,就算當了姨娘也不過是個妾。

妾便是正妻的奴,說到底都是賤命一條。

她眼眶紅了,覺得自己從沒這樣被人侮辱過,縱然她是奴才又如何?賀青州還不是寵她嗎?他至今只去過容媛房中一次,還不情不願。要怪就怪容媛吸引不了男人,家世好又怎樣?家世好只能讓男人表面尊敬,卻得不到男人真正的愛,畢竟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被妻子的娘家壓在頭上,是男人都要臉面的。

“夫人,我是世子爺的人,您不能這樣說我!”

宋朝夕似是訝異,喝茶的動作都忘了,她意味深長地瞥了眼賀青州。

“難不成……世子爺您有龍陽之癖!!”

賀青州臉蹭的紅了,覺得沒臉,“夫人您誤會了,她是我表妹。”

“表妹?女扮男裝嗎?世子爺,這我就不懂了,您莫非是有什麽特殊的喜好?為何讓女子打扮成書童?我們容媛是個大肚的,您若說要擡姨娘,她肯定不會不允,可您把人留在自己書房算怎麽回事?要一個女子沒名沒分地待在定北侯府,傳出去讓我們國公府還怎麽做人!”

一扯上國公府,賀青州便沒了氣勢,他雖則自視甚高,卻不得不承認,有國公府這樣的靠山,他少走許多彎路。原先老太太一個人帶他,家中的親戚們都不怎麽瞧得上他們,自打他跟容媛結了親,那些親戚便整日上門找老太太敘舊,人都現實,嘗到了甜頭又怎願意輕易放棄?

“國公夫人,我表妹她單純不懂事,您別跟她一般計較……說到底一切都是我的錯。”

宋朝夕十分冷淡地看他一眼,“世子爺既然沒把她收房,那我便不能把她當姨娘。她的身份擱在這,我還不至於跟一個不懂事的奴才計較。雖則我雖則只是個內宅女子,可基本的道理還是懂的。要我看,男人不應該整日被困在內宅,您在書房學的是孔孟之道,那般神聖的地方,帶個女子進去算怎麽回事?若將來世子爺因為這個女子,無法中舉,傳出去別人恐怕以為是我們容媛拖您後腿了。平白背鍋事小,擋了世子爺的前程事大,我想問問世子爺,在您心中是前程重要,還是這女子重要?若您覺得兒女情長比您的前程,比這定北侯府的振興還重要的話,那我回去便告訴國公爺,說您世子爺根本不在乎那點前程,也好早日斷了他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