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2頁)

齊蔓踩著高跟鞋往裏走。

高跟鞋一步一步,踩在地上發出“噠噠”聲音,恍若踩在人心上。齊蔓在玄關將高跟鞋踢到一邊,連鞋都不換,打開燈赤腳就朝著客廳沙發走過去。

她將自己隨身帶來的包往沙發上一丟,轉過身來,略帶著點居高臨下的態度看著局促關門,從玄關口走過來的路婉婉。

她比路婉婉高一些,頭發偏棕微卷,上身是露肩泡泡抹胸,下身是定制的黑白高開叉裙裝,在保有時尚感的同時,自上而下帶著濃重職業女強人的氣勢。本就占理讓她從兩米八變成了十八米,渾身上下刻著不爽。

路婉婉小心臟被攥緊,往前走了兩步:“要喝什麽麽?”

她小心翼翼開口:“有水和牛奶。”

齊蔓:“……”

天殺的,連杯咖啡都沒有。

齊蔓沒什麽耐心,狠狠喊了一聲:“過來。”

路婉婉小步挪過去,走到地毯上,腳一軟,險些來個平地摔。她朝著齊蔓再次討好笑了笑:“那,你要不要先聽我解釋一下。”

齊蔓見路婉婉這姿態,當場就想翻白眼:“你說。”

把自己好友和自己未婚夫送到一個房間一張床上。這能用什麽樣的理由才可以解釋?她沒在醒來第一刻找到路婉婉,當場掐死她,都算是自己涵養好。

路婉婉想著前九年的人生,眼睛一閉:“十二歲的時候,有人搶走了我的身體。我什麽也幹不了。她喜歡賀嘉祥,根本不在意別的人,情感和心態有嚴重問題。我,我才搶回來這身體。”

她眼眶泛紅,吸了吸鼻子,讓自己盡可能不要當場哭出來:“你打我吧。”

路婉婉眼睛緊緊閉著,完全不敢睜開。她生怕自己一看到齊蔓打過來,身體本能去躲。不躲還能苟活一下,一躲簡直火上澆油。

齊蔓脾氣一向來很直,換成平時碰上個小白蓮花敢在她面前裝模作樣,早被她一巴掌糊上去了。可她知道路婉婉。路婉婉就不是這麽性子的人。

她想到路家長輩以前見她時說過“路婉婉不樂意看心理醫生”,忽然眯細起眼,意識到一點:“你人格分裂?你的另一個人格強烈排斥,以至於你一直都沒看心理醫生?”

路婉婉茫然睜開眼:“啊?”

齊蔓微擡下巴,上下打量了一遍裝扮氣質都大變了的路婉婉,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你十二歲的時候誕生了一個新的人格。這個人格有反社會傾向,且對自己看中的人具有強烈的占有欲和破壞欲。”

路婉婉:“……”等,等等?

齊蔓臉上表情有點冷:“不排除你有再度復發的可能性。看心理醫生麽?”

連同齡人都會覺得自己是有病,而不是“處於狗血小說藍本中被穿越”。路婉婉對用這個真實理由去解釋自己身體以前幹的瘋魔事情不抱有任何信心了。

她搖了搖頭:“我會和一個輔修心理的教授多聊聊,如果他覺得有必要,我再去看心理醫生。”

齊蔓聽路婉婉不排斥心理醫生,坐到沙發上,微仰頭:“那藺楠那邊,你打算怎麽和他解除婚約?你要是用我當理由,今天就別想保住你身體上當擺設的那個球。”

路婉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腦袋。

她覺得自己腦袋有點危險。

齊蔓脾氣就這樣,語氣不太好:“都是成年人。我和藺楠上床,說不好是誰賺了虧了。但不管是我還是他,肯定都對這件事很不爽。”

兩情相悅滾床,和莫名其妙被坑著滾床,那是兩碼事。

她回憶了一下醒過來,看藺楠擺著一張西伯利亞吹了八百年寒風的臉,坐在床邊扣著他手表,眼內帶著點幸災樂禍:“他當時是真的想把你做掉。”

齊蔓伸出手指,在自己脖子上橫劃一下,笑了一聲:“精彩。”

路婉婉覺得脖子微涼,當場癱到倚靠在沙發上:“蔓蔓,救我。”

齊蔓笑容頓時變成冷笑:“做夢。我也是受害人之一。”

路婉婉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

她也不敢多搞事情,只是對齊蔓說:“我有一個小海島,地理位置比較特殊。我想在那兒建一個幼兒園。過段時間我就去那兒常住了。”

當事人逃避心態非常明顯:“我打算和藺楠說好取消婚事,我就去那兒隱居。”

齊蔓對此只表示:“呵。”

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