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3頁)

乾坤宮,香爐熏香裊裊,皇後端坐在軟榻之上,一夜未眠。

謹玉跪在一旁,哭得眸子通紅:

“都怪奴婢!都怪奴婢看守不嚴,竟叫她跑了出來!讓娘娘平白無故受了這天大的委屈!”

“奴婢便說,卓氏居心不良,之前就不該是只貶低位份,而是應該直接將這個禍害處死!”

謹竺打斷她的話:“好了,謹玉,別打擾娘娘了。”

她擔憂地看向娘娘,心底也是憤恨,但事已至此,再追究往事已無意義,還是解決眼下之事來得重要。

她低聲說:“如今宮中都傳遍了,說娘娘不公,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這話她不想說,但又不得不讓娘娘知曉。

她話音甫落,倏然,杯盞碎了一地。

碎片就砸在謹玉身旁,她身子一顫,哭聲不自覺地停了下來,她小心翼翼地擡頭去看。

皇後神色淡淡地收回手,仿若那副茶盞不是她揮落的一般,她輕輕斂眸,平淡道:

“傳信回府,讓府中盯著宮外的傳言。”

謹竺點頭,立刻去辦。

皇後才掃了眼謹玉:“跪著作甚?”

“這半年來,新妃入宮,本宮心情好,讓這宮中的人都快忘了,究竟誰才是主子了。”

謹玉撐著身子站起來,擦了把眼淚,狠狠道:

“便是如此!娘娘此次絕不能再輕易放過這些人!”

皇後垂頭,不緊不慢道:“凡是提起卓氏之人,皆杖刑五十,再送進慎刑司!”

“讓各宮的人都去觀刑。”

“是指宮人,還是主子?”謹玉遲疑地問了一句。

皇後擡眸,扯出一抹諷笑:“不管妃嬪還是宮婢,皆同罰。”

謹玉領命,直接帶著人就退下。

殿內一下子清凈下來,皇後闔上眸子。

須臾,她忽然將案桌一把推翻,眸子裏壓著怒意,斥了句:

“蠢物!”

——

兩個月前乾坤宮,楊德將卓禦女送出去,方才又進來,他停在禦案旁,垂頭站穩。

他偷偷擡頭,覷了眼聖上,以及禦案上擺的東西。

羊脂白玉,騰蛟圖案,栩栩如生,這是皇室子弟特有的玉佩。

此玉佩,是先皇在時,特意賜予眾皇子的,封煜自然持有一枚。

而如今擺在禦案上的這塊玉佩,若未認錯,應是屬於皇上的那塊玉佩。

只不過,在數年前,這枚玉佩便丟失不見了。

而現在,這塊玉佩卻是突然被卓禦女呈上。

楊德想起剛剛卓禦女那句“妾身曾救過一人,這是那人留給妾身的”,就險些穩不住神色。

玉佩的確是皇上的,但他怎不記得皇上被人救過?

羊脂玉佩擺在暗紅的禦案上,甚是好看。

封煜看了良久,才倏然嗤笑。

他將玉佩扔給楊德,楊德小心翼翼地接住,險些嚇得半死,便聽聖上說:

“拿去給皇後。”

封煜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便說,被偷的這枚玉佩找到了。”

楊德有一瞬被噎住了。

被偷的?

封煜覷了他一眼,便看出他的想法。

可不就是被偷的?

他既沒有親自送出去,卻落在了卓禦女手裏,不是偷的,難不成還是借的?

楊德擦了擦額頭莫須有的汗,心底對卓禦女難得有些同情。

此玉佩不知是她從何得來,卻絕不是如她所說那般。

若是卓禦女知曉這塊玉佩的意義,絕不會說出今日這一番話來。

他沒敢多想,應了聲,就捧著玉佩朝坤和宮去。

彼時皇後剛散了賞菊宴回宮,乏意斐然,她看著楊德呈上來的玉佩,有片刻的恍惚,她低聲問:“何時尋到的?”

楊德低頭,將皇上吩咐的一番話說了出來。

“偷?”皇後拿起玉佩,細細端倪:“如何說?”

“今兒卓禦女拿著這枚玉佩來尋皇上,說是皇上當初送於她的。”

楊德改了個字眼,絲毫不曾心虛,反正依著卓禦女的話,都是一個意思。

他話音甫落,皇後臉上的笑便寡淡了下來。

謹玉更是怒不擇言:“她算個什麽東西!也配?”

楊德躬身道:“皇上命奴才將這枚玉佩送來,並且讓奴才和娘娘說一聲。”

“這事,就交予娘娘處理了。”

皇後眸色微凝。

她處理?說著好聽,不過是將爛攤子留給了她。

人是她親自弄進宮的,她要如何處理?

這事,楊德可不管。

皇後將人弄進宮來,卻不管束,惹得禦前眾人苦不堪言,更別提,還惹了皇上厭煩。

即使沒有此事,這種人,也不該待在宮裏。

楊德走後,謹玉忍不住道:

“娘娘!這卓禦女膽大包天,更妄想皇後之位,理應重罰!”

先帝欽賜的騰蛟玉佩,留於皇子正妃。

這枚玉佩屬於當今聖上,他的正妃,只能是中宮之主、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