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3頁)

封煜瞥了她一眼,朝楊德昂首,示意他去太醫院一趟。

在這期間,搜查屍體的人也走進來,手裏捧著什麽東西。

阿妤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就聽來人說:

“稟皇上、娘娘,經仵作檢查,此人已經死了至少兩日,這是從屍體身上發現的東西。”

他說:“昨夜剛下了大雨,屍體四周的血跡被沖洗得一幹二凈,分辨不出此人究竟是否是在桂花林被人殺害。”

此話一出,反應最大的就是阿妤。

她一張姣好的臉蛋褪了血色,捧著熱茶喝了好幾口,都壓不下那股子惡心。

容嬪被皇上的態度打擊到,忍了半晌,還是沒忍住諷了一句:

“鈺美人對此事反應倒是大。”

阿妤是真的不適,胃裏泛著一股子酸味,根本沒時間搭理容嬪的話,她昨日到現在都未曾吃過什麽,現在那股子酸水湧上來,簡直是存心不想讓人舒坦。

等這反應過去,她才擡起頭,唇瓣沾了茶水微濕潤,她直接反問容嬪:

“既然容嬪如此厲害,不若讓那屍體去姐姐隔壁躺兩日?”

她倚在周琪身上,這話原應是底氣十足的,但她被胃酸搞得難受,說出的話也顯得虛弱無力,聽著也沒了咄咄逼人。

容嬪想到剛剛看見的屍體,渾身一顫,被她的話惡心得夠嗆。

阿妤沒甚心情,她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

周琪也在一旁擔憂地看著她,作為阿妤身邊最親近的人,她較之旁人更了解阿妤姐姐。

她昨日親自搜了屍體的身,那股子難受的勁一夜也緩了過去。

阿妤姐姐曾與她一起當值,容嬪脾氣不好,常有宮人被杖責,那般血淋淋的場景,阿妤姐姐也能面不改色地忍下,如今又怎會如此脆弱?

她原以為主子是裝出來的不適,但她握著主子的手,才發現不是,她手心裏皆是糯濕的汗。

阿妤倚在周琪身上,微闔著眸子,盡量斂去心中的不適難受。

她心知肚明,這種模樣一次兩次能惹男人憐惜,用得次數多了,就算再可憐,也會看得膩了,效果大打折扣。

阿妤不願做得不償失的事,她掐著手心,拼命想讓自己臉色恢復如常。

旁人只當她裝出來的難受,並沒有浪費多少心思在她身上,大多都去看向宮人呈上來的東西。

倒是封煜多看了她一眼。

他多少了解這女子,雖愛得寸進尺,但大多時刻還是見好就收的,這般一直白著臉的作態太假,不像是女子能做出的事。

封煜輕點著案桌,不著痕跡地擰了下眉。

阿妤睜開眸子,恰好撞上男人的視線,那裏自然沒什麽擔憂關切,平靜地讓阿妤看不透。

索性阿妤也不指望自己能猜透他的心思,白著臉朝他勉強笑了笑。

臉色甚白,倒是唇瓣微紅,女子不哭不鬧,但這副模樣莫名地略微刺眼。

封煜不著痕跡輕鎖眉尖,但女子已經將視線移到宮人手上捧著的東西上。

一支銀簪,一方手帕。

銀簪是插在屍體胸口上的,致命傷,必是兇器。

而手帕,宮人也解釋了,是女子袖子中發現的,似乎是被女子刻意藏起來的。

沈嬪忽然開口:“這銀簪,瞧著只是宮中統一發下的首飾。”

“沈嬪主子所言不錯,這簪子,應是那屍體自身的簪子。”

阿妤想起她看見的屍體,發髻淩亂,的確沒在上面看見什麽發簪,不過,她眉尖輕蹙:

“可這女子不是醫女嗎?又怎麽戴著宮人的發簪?”

醫女可出入宮門,正兒八經的官職,能進宮中當醫女的女子能力不菲,領著月奉和後妃的打賞,又怎會只帶著宮人的銀簪?

答話的宮人一愣,他剛進來,自然不知先前這屍體生前是什麽身份,只以為是平常的宮女。

但不管是不是死者的,這銀簪太過普通常見,根本無法查起。

這也是沈嬪特意點出這點的原因。

帕子被呈到了皇後眼前,她仔細地看了看帕子,也看不出有什麽特殊,頓了下,最終還是宣了尚衣局的人。

阿妤斂眸,不動聲色地又飲杯茶水。

沒多久,尚衣局和太醫院的人便一齊到了。

皇後讓人將帕子遞給尚衣局的人,讓她仔細查看,是否認得這方帕子。

阿妤的視線落在太醫院的來人身上,來的是太醫院的院首,宋太醫。

眾人皆知,宋太醫專門為皇上和太後請脈,絕不會背叛皇上,所以他的話必定是真實可信的。

所以,在宋太醫說出“的確有印雅閣請醫女的記錄”時,阿妤便倏然捏緊了杯壁。

她心知肚明自己並未請過醫女,那這次記錄是從何而來?

阿妤沒說話,周琪便反駁:“不可能,近日主子從未請過太醫,更遑論醫女。”

皇後也沒想到會是這個走向,她壓下詫異,看向阿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