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暖陽透過楹窗斜傾進來, 阿妤被叫起的時候,離請安還有些時間。

她揉著額頭,撐著身子做起來, 錦被隨著她的動作滑下, 露出大片如白瓷的肌膚,上面印著暗紅色的曖昧痕跡, 或深或淺, 格外顯眼。

阿妤澀著嗓子問:“什麽時候了?”

周琪聽得直蹙眉, 接過鹽水給她漱口, 忙遞了被茶水給她潤潤喉:“這才剛過卯時。”

阿妤頓時頭疼地捏起眉尖, 請安時間是在辰時,足足還有一個時辰。

她視線在殿內轉了一圈:“皇上已經走了?”

“今兒是十三,皇上需去早朝, 天還未亮就起了身。”

阿妤不解:“那為何這時叫我?”

“許美人來了, 在外殿坐著呢。”周琪也納悶。

阿妤聽到此,沒了困意,撐著疲乏的身子起了床, 她蹙著眉尖, 想不通許美人為何這時來尋她?

她穿著一抹青色宮裙,就忙迎了出去,許美人比她位份要高, 即使是不請自來, 也萬沒讓她久等的道理。

她梳妝得急,並未細細掩飾那抹春色,芙蓉映面,膚如凝脂,似皎月染上紅霞, 讓人移不開視線,便連眼角的那絲疲乏落在有心人眼底,也顯得格外刺眼。

許美人沒坐在主位,她右手邊擺著一杯茶水,印雅閣的宮人規矩自然沒差,連著糕點都擺了兩碟子上來,只不過許美人沒有食用的心思。

聽見腳步聲,她就擡起頭來,瞧著鈺才人春色難掩的面頰,她眸色有些深,臉上的笑卻依舊如常溫柔。

阿妤扶著周琪的手臂,盈盈一彎腰:“臣妾請許美人安。”

等站起來後,她沒去位置上坐著,畢竟許美人在這兒,她坐哪裏都不好,她便直接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不知許美人這時來是有何事?”

兩人都不是嫻韻宮主位,許美人雖比她高了一位份,可她又有封號在身,論起來,倒也指不定誰尊貴。

過往半月,兩人井水不犯河水,倒是也安寧。

所以,阿妤想不通,什麽事能讓許美人這時親自過來?

“今日妹妹越發讓人移不開眼了,”許美人似揶揄了一句,又笑吟吟地:“我來尋妹妹一同去向皇後娘娘請安。”

聽了她前面的話,阿妤象征性地羞澀了下,直到她後半句話入耳,阿妤捏著帕子的指尖才動了動。

瞧這話說的,既親近又不失禮,可這話擱在這個時間點,卻莫名不對勁。

且不說,這還遠遠未到請安的時間,便是她昨夜剛侍了寢,若是當真親近的,又怎麽挑了這個時間點來?

阿妤昨夜本就被折騰得不輕,被突然叫醒本就心情不太好,只不過她以為許美人是有什麽事,才壓著情緒沒表現出來。

偏生阿妤還不能直接反駁,早去給娘娘請安,那是打心底敬著娘娘。

阿妤心裏堵得慌,這時宮人正好將膳食拎了回來,周琪頓時說道:“主子昨夜就沒用膳了,這請安的時間還早,主子還是先用早膳吧。”

她沒搭理許美人看過來的眼神,施施然地說了一句:“今兒皇上走之前,還特意讓奴婢提醒主子用膳。”

周琪不著痕跡地掃了眼許美人的神色,心底冷笑,論不動聲色氣人的功夫,就憑這位剛進宮的許美人?

真當她們在宮中這幾年是白待的嗎?

她們這些當奴才,聽主子的話總要連蒙帶猜,一句話的意思能露出三分就算好的了,見人說人話的本事,她們學了這麽多年,能差了誰去?

一大早地來尋晦氣,真當她們就得忍著嗎?

阿妤拿帕子掩了下唇角,輕瞥了她一眼,才為難地看向許美人:“這……”

許美人似有些懊悔:“倒是我考慮不周了。”

阿妤隨口應付了兩句,歉然地抿了抿唇:“既如此,那臣妾就不耽擱許美人去給娘娘請安的時間了。”

“罷,原想著和妹妹一同去娘娘請安,看來今日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阿妤仿佛沒聽出她話裏的意思,只是保持歉意地看著她。

許美人被她看得鬧心,轉身離開此地。

她走後,周琪撇了撇嘴:“真當別人看不出她什麽意思。”

阿妤癱坐在椅子上,輕擰了她鼻尖,嗔瞪她:“你真是什麽都敢說,也不怕她怪罪下來?”

她沒有責怪周琪的意思。

這種事自然不能由著許美人的,不然今日她來了,日後每日這般,她得被折騰得夠嗆!

平白少了一個時辰的睡眠時間,阿妤也惱火得很。

周琪盛了碗粥,捧給她:“奴婢瞧她就是昨夜受刺激了。”

“怎麽說?”阿妤著實有些好奇。

周琪壓低了聲音:“奴婢昨夜聽說了,昨日許美人眼巴巴地給禦前送了湯水過去,廢了那麽大勁,結果是主子你侍寢,昨夜裏那邊的燈籠可是半夜了才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