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朕宮中,還缺一貼心人。

雲棲恍然想到,就在前段時間的花宴,他也是這麽推開杜漪寧擋住那致命粉末的。或許還有更早以前,追溯到前世,也有那麽幾次,也許是在正妻面前覺得與其他女子親近不妥。

但實際上幾乎所有世家女子在出嫁前,家人都會讓她們熟讀七出,其中就有一條:善妒。自古以來,男子三妻四妾是為常態,正妻無論有沒有子嗣,都要為夫家開枝散葉,廣納良人。正房往往不是男子能隨意取樂的對象,更多是為管理中饋進項,平衡後宅,讓夫家家和萬事寧。

如杜漪寧那般提出一人一世念頭的,很匪夷所思,可多少女子內心是羨慕的,其中也包括雲棲。但她從未奢望過,她何德何能有那樣獨一無二的待遇。

雲棲很清醒,她更傾向於,端王本身不喜讓人觸碰。

“都下去。”魏司承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雲棲讓離開的宮婢再送一碗湯藥還有粥過來,那宮女看了一眼端王,見剛才還氣勢淩然的端王如同冰雪消融般,神情似柔和了許多,也沒提出反對。

看著與平日一樣,但仔細瞧瞧,在李五姑娘面前,態度和緩了許多,宮女想起那小道傳聞。

聽說這賜婚並不是皇後娘娘隨意指定的,而是端王早就心儀了李家姑娘,煞費苦心求來的。宮女見狀,立刻應喏,順便與其余兩人拖走了那被撞暈的宮婢。

見礙眼的人都離開,魏司承忍不住嘴角揚起弧度,感覺這次順勢裝病還是很值得的,至少把這位姑奶奶給騙來了。

他與弘元帝的賭約中就有一條,養病期間不得以任何方式給李雲棲傳信,只有她主動來找,方能入宮相見。

雲棲一定不知道,他看到她出現在延福宮時,血液都沸騰了一下。

她還是來了,多少有那麽一絲絲,是有點在意他…的吧?

魏司承有點不確定地想。

他招手讓雲棲走近些,錯開視線,微有些不自在:“沒碰過她們一根指頭。”雖這般解釋,頗有些不符合他平日作風。他做什麽又何須向人解釋,但魏司承覺得該說清楚的還是要說清。

他與雲棲之間的誤會阻礙已經夠多了,再添下去,他這輩子都別想挽回她的心。

“殿下不必與臣女解釋,您若碰了,臣女定會向皇後討懿旨為您納入後院。”雲棲從理性的角度寬慰魏司承,比魏司承還冷靜了許多。

既然答應了賜婚,無論他做了什麽,在和離前,她都會為他處理好這些。

這本就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以前差點要定親的嚴曜,若他有類似的事,她也會視情況處理。

對雲棲來說只是平常,卻不料魏司承擡頭,略帶銳利的目光凝望她。

他原本喜悅的心,再次落到了地底。

若有一點在乎他的後院,她也不該如此快速冷靜的想好對策,語氣中甚至沒半分勉強。

他不斷地在這些小細節中感受到這場婚嫁全是他自導自演得來的,甚至比她直接拒絕還要痛徹心扉。

雲棲,再給我一點時間。

你看一看我,回頭看一眼,我沒那麽糟。

魏司承眼中的苦澀盡數掩藏,沒有一絲一毫地泄露。

雲棲被他擡起的視線看得心慌,猶如猛獸出籠般。

“怎麽——”雲棲還未說完,就被扣住了手腕。

他將離床榻幾步之遙的雲棲猛地帶到了自己床上。

“啊!”

雲棲站立不穩,半個身子落到了柔軟的薄被上,感受到下方堅硬的身軀,頓時整個人都燒了起來,不等站好就掙紮了起來。

魏司承特別不喜她那種死氣沉沉,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他還是更喜歡現在這個因為驚慌失措滿臉染著紅暈的姑娘,這才像個十幾歲的少女,而不是一個仿佛靈魂都垂垂老矣的人。

魏司承輕輕捏著雲棲的下頷,彎身靠近,還是那不緊不慢的聲音:“李姑娘怎的這麽不小心,可是摔疼了?”

雲棲有苦說不出,沒想到對方這般顛倒黑白:“您太……過分了!”

魏司承歪了下頭,極為無辜:“若要親近本王,說一聲便是,何必如此?”

雲棲狠狠瞪著這厚臉皮的家夥:“您……您快放開臣女!”

過於靠近的距離,甚至能隱約看到他眼眸中倒影著自己模糊的身影,雲棲覺得自己仿佛猛獸利爪下的掙紮無用的小動物,無論用什麽方式,都掙脫不出。

“還用敬稱呢,什麽時候能改改,我的聘禮都到李家了吧。喊一聲夫君如何,阿七?”說著,半摟住雲棲的腰,從背後不緊不松地箍住她,輕輕咬上了她的耳廓,磁性地低音掠過,“該罰。”

雲棲這倔性子,不能一味的退讓,該需要下猛藥的時候還是得下,魏司承絲毫不手軟。

雲棲掙紮得越發厲害,意識到剛才她的什麽行為可能惹怒了魏司承,他平常可不會這麽孟浪。特別是掙紮間,隔著衣料能感覺到對方完全有別於女子的強健體魄,這讓幾乎沒與男子親近過的雲棲不斷顫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