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翌日,容悅剛要出府,就突然被人從身後叫住,一回頭,就見羅玉畟從府邸內走出。

容悅眸子裏驚訝:“夫君,你怎麽這個時候出來了?”

羅玉畟將手中的折扇背在身後,另一只手來扶容悅,容悅唇角溢出了一分笑,眸子彎彎地立在他身前,就聽他說:

“我送夫人去平輿街。”

容悅驚喜擡頭,卻臉頰甚是嬌紅,她拿著手帕遮擋了一下,還有些不好意思地推脫了一下:“這怎麽能勞煩夫君?”

羅玉畟微上揚的眼內皆是笑意:“有何不可?更何況我也要去城主府,恰好順路。”

容悅被他扶著坐上馬車,即使聽了他這話,也滿是嬌羞地低下頭,眼睫一顫一顫,甚是勾人。

從府中走出來的幾人剛好看到這幕,為首的男人駐足片刻,等到馬車行駛離開,他方才輕嗤了一聲,眸子裏不明不暗地閃過一絲情緒。

莊延有些不解自家侯爺這又是怎麽了?

雖然說,這知府之子的確不是什麽好人,但這也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自家侯爺這不陰不陽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莊延想不通,也只當自己侯爺性情越發難以琢磨,沒有去多想。

忽然,前方的男人回頭,擰著眉看了他一眼,莊延一愣,止不住退後了一步:“侯爺,有何吩咐?”

就見自家侯爺扯住一抹笑,莫名讓人覺得有些危險:“本侯很可怕?”

莊延頓住步子,訕笑道:“哪有的事!侯爺最是和藹可親。”

和藹?

厲晟嘴角的笑生生一僵,伸手拍了拍莊延的肩膀,讓莊延心底打鼓,不知自己又說錯了什麽,就見厲晟忽地朝他冷笑了一聲,轉身大步朝前走去。

莊延擦了擦自己額頭莫須有的冷汗,看向自己身邊一身黑衣的人,吐槽道:

“侯爺這是怎麽了?越來越讓人摸不清頭腦。”

身邊黑衣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話也沒有說,跟在厲晟身後轉身離開。

莊延頓了頓,才嘀咕著:“面癱臉。”他聲音十分小,畢竟那人可是幫著侯爺訓練厲家軍的祁星,他可禁不起這人的一套訓練,萬一被他聽見,日後給自己穿小鞋,哭都沒處哭去。

剛跟上兩人,就聽見侯爺對著祁星嫌棄地吩咐著:“你今日帶著人,到城南那邊去訓練,日日待在城北,吵得慌。”

他瞧著祁星恭恭敬敬地應下,心下為梧州的官員升起一絲憐憫。

城南?可不就是梧州城那群官員住的地方嗎?

容悅到了平輿街,就下了馬車,她轉身看向羅玉畟,眸子裏輕澀:“夫君,我自己過去就好,你快些去城主府吧,別耽誤了時間。”

羅玉畟騎在馬背上,溫柔看著她:“好,夫人小心些。”

容悅連忙羞澀地低下頭,轉身和玖思朝粥棚走去,剛一轉身,她臉上的笑意就寡淡下來,等臨近了粥棚,她才又重新揚起笑臉。

在她身後的羅玉畟,見她慢慢走遠,輕握了下手心後,收回了視線,駕馬朝城主府而去,卻在快到城主府的時候,轉了個彎,朝一條小道上而去。

他雖是答應了父親,近些時候不見周家人。

但是,昨日他剛見了周方琦,甚至還將人惹得落淚,此時心底自是如何也放不下,再加上周方琦一鬧他,他也就答應了,今日出來找他。

不能正大光明去周府,也不能將周方琦接入羅府,但這梧州城甚大,總有兩人能見面的地方。

容悅自然不知道羅玉畟此時在何處,不過她也不在乎。

剛過辰時,日頭越來越烈,如今的難民也都開始忙起來,雖說莊稼不能種,但是搭房建物的活計卻都得忙起來,總不能一直待在草棚子底下。

就在玖思正和容悅擔憂地說著,小蘭最近又消瘦了些的時候,街道上忽然起了些許動靜。

兩人被驚動,轉過頭去,就見簡毅侯騎著馬,身後跟著幾人,肅然冷凜地朝這邊而來。

這個街道都安靜下來,容悅擡眸看著他,心底雖也有些緊張,卻在這種情形下有些想輕笑。

她擡手輕掩下嘴角,眸子裏是遮擋不住的笑意,如今的梧州城,簡毅侯一出現,所有人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聞風喪膽。

厲晟剛走近,就看見容悅眸子底盛滿笑意的模樣,他難得頓了頓,隨後輕挑了下眉。

這個小白眼狼,今日是不怕他了?

他在快到粥棚處下了馬,身後有人接過他手中的馬鞭,他一身冷肅肅地玄衣朝粥棚方向走去,嘴角輕勾著一抹似笑非笑,冷冷涼涼的,讓人不敢攀近。

容悅讓玖思扶著她站起來,不等厲晟走近,她就輕步走出了粥棚。

她看著離得越來越近的男人,心下微緊張,她捏了捏帕子,在他面前低低服下身子,抿出一抹淺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