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第5/6頁)

生長在淤泥裏的家夥,總是向往光明幹凈的存在。所以表現的越是幹凈可口,就越加容易被這種奇怪的變態盯上。

以前在凡界的時候,說喜歡他的都是饞他身子的變態,要麽想把他練成藥人,要麽想把他變成毒蠱,要麽想要他做任由操控的傀儡。

這個原諍來者不善,對人見人愛的小公主都是這麽個態度,變態指數非常之高。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程喜的確能夠給陶厭帶來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就算是他之前被卷入繞著她的靈氣團被搞得吐血,他也喜歡。

都怪這個糟糕的環境,陶厭垂下眼睫,稍稍放下幾分偽裝,唇角向下拉的弧度平添了兩分冷漠。

他怎麽感覺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從心裏釋放出來了。

下一刻,原諍突然暴起,告訴了大家夥他方才對待程喜真的只是長輩對小輩的關愛。

因為剛剛他掐的只是程喜的肩胛骨,現在卻直接掐住了陶厭的脖子,把後者掐得拼命掙紮,漸漸翻起了白眼。

“不過是一個煉氣弟子,能夠從被侵染的魔氣之中全身而退?”

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是應音急忙站出來說:“三師伯,他的靈根毀了大半,現在如同廢人。”

帶了幾分陰鷙氣息的原諍看了眼掌心:“無妨,既然是有嫌疑的人,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在執行他們的道的時候,難免總會碰上幾件冤假錯案。

但是不要緊,這樣的罪與罰,他們能夠承受的起。

眼瞅著陶厭快不行了,原諍的手腕突然一痛。

是程喜出了手,她舉著劍,對準了原諍就算劈砍也並沒有損傷半分的手腕。

雖無損傷,卻能夠撼動一二,至少可以吸引原諍的注意力。

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原諍:“師伯的道,便是如此的顛倒黑白,敵我不分嗎?若是如此,你同口中誅殺的魔修又有何分別?”

不過是一個用後遺症比較大的手段,另外一個用所謂光明正大的手段。

論起卑鄙齷齪,原諍可能還更無恥。好歹魔修殺人坦坦蕩蕩,正派修士卻冠冕堂皇。

有倒吸冷氣的聲音從執法堂的四面八方傳來,這個新來的小姑娘當真是一張利嘴,竟然敢對他們的師尊說這種話。

師尊最是討厭魔修,她卻將兩者相提並論,簡直就是瘋了。

要知道,謝玄塵的面子在崇明峰也不是每時管用的。

就連謝玄塵都已經做好了待會兒從原諍手中救下程喜的準備,後者在程喜目光的逼退下,卻突然松了手,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

原諍仿佛看到了死在大戰中的小師妹,那是陪他一同長大,許下終身的他的未婚妻。

是啊,從什麽時候,他變得跟那些魔修一樣了。

這些年來,他做的很多事情,其實都不對。可所有人都對他戰戰兢兢,因為他的地位尊崇不敢言語。

謝玄塵,本身就是當年的罪魁禍首之一。他對這個宗門的愧疚,對他的愧疚足以壓垮一切,更加沒有資格對他說什麽。

當年的事情過去了那麽久,卻成為了原諍的心結。

伴隨著一股猛烈刺骨的罡風,原諍的氣息直接消失在了執法堂。

他離開的背影甚至有點倉皇。

“對不住幾位,讓諸位受驚了。”

原本就是過來配合調查,又沒有鬧出大事情了,受害者還被自家峰主折騰成這樣,縱使執法堂弟子,向來趾高氣昂,如今也不覺得臉上發燙。

最後只是做了簡單的登記,把那個浸染了魔氣的靈器封存起來,還代替峰主為陶厭賠禮道歉。

“這事情我們定然會調查清楚,為陶小友討回公道。”

這個公道僅限於跟靈器相關的事情,原諍是別想了。

回去的時候,受到驚嚇,陶厭很是虛弱的靠在程喜身邊,他手中多了一根更堅固更有力的法器作為支撐,那是執法堂用來行刑的法棍,玄鐵所鑄,重若千金。

這玄鐵棍往地上一杵,百裏內妖邪都要退散。

只是棍子拖起來太重了,陶厭路走的不太穩,偶爾還需要靠一靠程喜。

程喜不知道陶厭動作有多少作戲成分,但是看到他脖頸處深深掐痕,到底心生憐惜,願意拉他一把。

其他人本來想說什麽,看著他們相互依偎的樣子,話就突然說不出口了。

不為別的,為先前原諍出手的時候,他們的三師伯明明做的不對,出來阻攔的卻只有程喜。

她很弱小,修為很低。卻比他們在場每一個都更勇敢。

三師姐應音還好,她好歹不違心的說了勸誡的話。

符邱作為要求,做事講究隨心所欲,反正他不喜歡屢次拒絕他的陶厭,殺了便殺了,自然不會為他求情。

如宿飛星,他心中存有善意,便覺得有幾分愧疚。

至於謝玄塵,小姑娘清冽的聲音戳中的不只是原諍,還有他隱秘卑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