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3/5頁)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忙閉了嘴。

讀完名次,所有學徒們的畫作都會張貼出來供人欣賞,也是方便大家互相學習的意思。

下午,畫作全部被張貼在遊廊那邊。

學徒們全都圍到瑞生的畫作前,大家集體驚住了。這居然不是蘭葉描,而是白描,許多人都嗅到了這畫技的獨特之處。

當然除了這些學徒,還有一類人,他們的嗅覺也是十分靈敏的。那就是書畫商人,做這行的商人經常關注著精畫館的動態,甚至排名就是被他們炒高的。

排名高就意味著他們的身價高。同樣一幅畫,畫聖和學徒自然不能相提並論。

甚至有時候,僅僅一名的差距就是幾十兩,乃至幾百兩的差距。

瑞生在屋裏練字,門外有人敲門,陳金虎前去開門。有個穿著長衫,胖乎乎的男人站在門口,笑得一臉褶子,陳金虎有些好奇,“你找誰?”

“我找張瑞生。請問他在嗎?”

陳金虎回頭。瑞生停筆,請對方進來。

這人姓方,是古月齋的掌櫃,他將自己的來意講了,請求收購瑞生的第一幅畫作。

說起來,雖然瑞生畫了很多畫,但是之前的畫都不能稱之為第一幅畫作。

因為他那時候根本沒有章,不能稱之為畫師。

可他現在已經通過了考試,可以刻章。

這古代的印章可不是隨便誰都可以刻的。必須是有功名的讀書人或是精於此道的書畫家們。

過幾日,精畫館就會給這些正式通過考試的學子們發放印章。

方掌櫃要的就是有印章的第一幅畫作。

他很慷慨,第一幅就出到了十兩銀子。

要知道瑞生在畫壇沒有半點名氣,他能出到這麽高的價錢,純粹就是看中瑞生的潛力。

陳金虎得知一幅畫值十兩銀子,眼睛都快瞪出來了,“真的?”

顯見也是蠢蠢欲動,恨不得少爺現在就答應下來。

瑞生卻沒有立刻答應,“我需得與家母商議。”

瑞生不愛想這些繁雜的事情,別看他現在已經十六了,其實在許多方面,他還不如小孩,可他也不笨,遇到不能決斷的事情,他就找自己最親的人,也就是他的母親來決定。畢竟這是對他最好的人。

方掌櫃再心急,也只能等待。

此次比賽過後,不需要天天待在精畫館學習,只要每個月交一副畫作,請先生指點即可。

陳金虎收拾包袱和瑞生一塊坐著牛車出了城。

剛到村裏,還沒到家門,半道上就遇到張滿勝。

他隨口問起瑞生什麽時候學成畫。

瑞生下意識回答,“我現在已經是正式畫師了。”

張滿勝驚呆了,他三年前在精畫館待了一個月,自然也知道精畫館有個非常重要的比賽。那些學徒們每日勤學苦練就是為了這考試。

只要沒有通過正式考試,只能稱之為學徒。學徒的畫作連署名權都沒有,畫作自然也不值錢。

那些學徒為了通過考試,有些人甚至在精畫館待了三十多年,頭發都白了,還依舊只是學徒。

可是瑞生只在裏面學了三年,居然這麽快就通過了。

他眼睛都瞪圓了,“那你得了第幾?”

陳金虎驕傲得挺了挺胸膛,“我們少爺得了第一。”

張滿勝喜不自勝,“第一?太好了!”

他可是向人家打聽過的,得第一,那些書畫掌櫃會上門求畫,聽說一幅畫能賣好幾兩銀子呢。

於是瑞生還沒到家,村裏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瑞生現在是畫師,他現在一幅畫能賣幾兩銀子。

別人倒還好,只是羨慕,倒是張婆子嫉妒得不行。

自打張銀貴死了,家裏沒了那幾百文額外收入,只能靠種地為生,生活水平日漸下滑。再加上柳彩春不是個孝順的,她已經半年沒見過葷腥了。

聽到瑞生一幅畫就能賣好幾兩,她心思立刻活絡開了。瑞生可是她親孫子。

要不是她生了銀貴,給他娶媳婦,能有瑞生?憑什麽瑞生畫畫得的銀子全歸江氏那個賤人。而她這個當奶奶卻一文錢好處都撈不著。

她立刻上門找江舒涵要銀子。

江舒涵卻直接叫來族長,給大家算了一筆賬。

瑞生上學的費用都是自掏腰包,筆墨紙硯都得出錢。

“一幅畫就算能賣三兩銀子,可是除去這些筆墨紙硯,也只能有一兩半。再加上瑞生畫一幅畫可能要三五個月才畫完。平均下來,一個月連三百文都沒有。再加上他畫的畫又不是每幅都能被人家看上。要是沒看上,那幾個月就白白浪費了。你真的覺得很賺嗎?”

一通話成功將張婆子繞暈。

其他村民們也不再羨慕了。好家夥,筆墨紙硯這麽貴。誰家供得起啊。

張婆子偃旗息鼓,其他人也都各回各家,張滿勝自責不已。也為自己的見識短淺向江舒涵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