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5頁)

她附手在瑞生耳邊說了幾句,瑞生愣了下,點了下頭。

遊廊裏,學徒們分為兩邊站立,江舒涵和張滿勝站在右側,唯有瑞生站在一副《山水畫》前。

他將畫從近到遠,從左到右看了好幾遍,末了才道,“這畫線條靈動,勾勒細致,用墨對畫面進行層層渲染,體現出山的恬靜之美。”

說完便不說了,其他人一聽只有這麽短的評價都有些傻眼了,一副我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的表情。

貴公子忍了又忍,“你只說了些浮於表面的東西。我也不是讓你誇,這副畫別人都能點評出不足,你不會看不出吧?”

江舒涵見此知道不批評是不行了,便讓瑞生說出全部。要是真得罪人就得罪吧。

瑞生又細看了好一陣兒,才道,“如果非要說缺點。那就是這畫的線條過於輕浮,如果畫女子,畫活物,會靈動許多。畫山水就有些過於飄,不夠穩重。”

他這點評剛過,而後大家齊齊哄笑,看著其中一個穿著錦衣常服的男子,“啊啊啊,陳觀,你瞧瞧你,連個不認識的小師弟都覺得你只會畫仕女。你說你丟不丟人?”

原來這畫的作者是陳觀。

他從人群中站出來,沖眾人歉然一笑,“我本就不擅長山水圖,是先生非要我畫這個。好了,你們笑也笑夠了。可還服氣?”

那貴公子橫了瑞生一眼,一甩袖子走了。其他人也跟在他身後離去。

陳觀笑道,“你們別介意,崔鄲師兄只是太傲了一點,其實人一點也不壞。你們相處久了就知道了。”

他又熱情招呼瑞生,“我也是館主的弟子,我叫陳觀。你以後就叫我陳觀吧。”

瑞生木呆呆叫人,“陳師兄。”

陳觀似乎是個極熱情的人,“正好我剛下課也沒事,不如我帶你們去見先生吧。”

張滿勝指著對面那只老虎膽戰心驚,“可那兒趴著一只老虎。”

陳觀一怔,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頓時搖頭失笑,“那只是一幅畫。”

張滿勝不信,陳觀帶他們往前走了幾步,江舒涵聽到是畫,跟在他身後。

這確實是一幅壁畫,借著拐角光線陰暗,將這副老虎圖渲染得跟真虎沒什麽兩樣。

從側面看,就會發現這老虎不夠立體,只是畫在墻上而已。

張滿勝見江舒涵和瑞生都走過去了,也壯著膽子上前。

“哎喲,我的娘咧,還真是一幅畫啊,這也太像了吧?”張滿勝激動上前,下意識想要摸老虎。

陳觀嚇得心都快跑出來,立刻出聲阻止,“哎,這可不能摸。”

張滿勝雙手往後縮。

陳觀解釋,“這是我們師祖的作品,他老人家的畫存世量極少,一幅畫價值連城,若是你不小心將這畫磕了碰了。那後果,誰都擔待不起。”

張滿勝聽到價值連城,嚇得不輕,急忙往後退了兩步。

陳觀笑笑,末了又跟其他人科譜,這幅畫已經有一百多年歷史,每年他們都要重新填色翻新。初次見到這幅畫的人都為這幅畫所折服。算是精畫館的一景兒。

江舒涵心想,畫得如此逼真,恐怕也嚇壞不少人吧。這畫聖也挺有趣。

由陳觀帶路,他們很快找到館主所在的院落,只是他有貴客在場,只匆匆跟他們見了一面,就讓陳觀先帶他們去後院宿舍休整。

精畫館有幾排院落是學徒和畫師們的宿舍。學徒們大多都是四人一間。單人宿舍都是畫師們的住處。

張瑞生一來就住單人房,陳觀也是羨慕得不行。

單人宿舍並不大,一張床,一張架子,還有一張書桌。

陳觀指了指後面,“還有一間耳房是專門給下人住的。”

江舒涵有些不好意思,“這不是我家下人,這是我們瑞生的堂叔。”

陳觀聞言,連連抱歉,“對不住。對不住。”

張滿勝倒是沒生氣,看了眼後面的耳房,裏面只擺了一張床,隔了一堵墻。

陳觀又帶他們到食堂,茅房甚至連澡堂都有。

張滿勝沒想到這裏如此周到,自是欣喜異常。

江舒涵不能在此久留,這邊晚上六點就得關門。

她讓瑞生好好聽師長的話,又叮囑張滿勝不要讓瑞生跟人吵架,要是對方過份,他就告訴師長,讓他們幫忙解決。

要是瑞生畫畫,完成的作品可以留著,廢稿必須燒掉。張滿勝自是滿口答應。

從精畫館出來,江舒涵打算到城中買了些東西再回去。

精畫館在城東,這裏住的都是讀書人,環境很是清幽。而城中就不一樣了,叫賣聲此起彼伏,熱鬧多了。

江舒涵身上錢不多,只買了些細棉布,步行到城門口,這裏有牛車,只需花幾文錢就可以坐到村子。

下了車,江舒涵抱著棉布在村口下來,迎面遇到幾個村民,向她打聽城裏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