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頁)

昨晚她一個人在這裏,空等一夜。這個白天他自然回不來。傍晚,菩珠在西苑聽到了雙方作訓的結果。

這結果不用想也知道,關鍵在於怎麽輸。當得知具體經過,她便松了口氣,知他肯定過關沒問題了。

她急著向他解釋昨天傍晚遇到沈旸的意外,又怕懷衛會在西苑搗亂,隱隱也有一種感覺,因為昨天傍晚發生的那個意外,他即便回了,應也不會去西苑再找自己了。他不去,那就她來。所以讓寧福看管好懷衛,不許他再溜出來,自己沐浴更衣,又來他這裏等,等到天黑,她感到有點冷,就讓駱保去燒個暖爐送來,怎知這閹人,竟鄙視她到了如此地步,連這都差遣不動,一開始期期艾艾,仿佛不大樂意,見她惱了,這才急忙照辦,最後送來了這個取暖的火爐。爐中燃的是宮廷頭等的銀炭,火色藍白,沒半點煙味。

帷帳裏漸漸暖了,菩珠心情才又好了起來,看著駱保煩,就趕走了他,將婢女也打發了回去,自己一個人繼續等,此刻終於見他回來了,怎不欣喜,奔到他面前,發現他停在門口,眼睛盯著那只火爐,忙道:“我覺著有點冷,就叫駱保弄了只暖爐,燒起來熱熱的,你回來也舒服。你進來。”

李玄度終於還是沒說話,走了進去。

他一回來,菩珠就有事做了,且存心討好,自然更加勤快。先幫他脫卸去身上的戰甲,問他今日的經過,見他似乎不願提,只說句無事,怕再追問惹他厭煩,不再追問,改而問他肚子餓不餓。

“不餓。”

李玄度進來的時候就發現床和書案的位置換了,忍不住瞟了一眼。

菩珠立刻解釋:“我感覺這床原來的位子不對,晚上躺著,不知哪裏會鉆進來風,冷絲絲的。這裏就好多了,所以把位子給挪換了下。殿下你不會介意吧?”

李玄度看向她,沒說什麽,就“唔”了一聲。

菩珠知這事過關了。

她察言觀色,覺他情緒似乎有點低落,進來後就沒怎麽開口,幾乎全是她自說自話。本想安排他先沐浴更衣,但怕他誤會昨天的事還在生氣,急著想解釋,便倒了一盞溫茶,送到他的面前,看他飲著,自己靠在一旁輕聲道:“昨日我以為懷衛在鷹犬房和韓世子一起,當時很是著急,過去找人,沒想到半道遇到了沈旸。前次我不是和你說過澄園裏發生的事嗎,當時我還是考慮不到,竟在火場的院中留下了腳印,他一直在懷疑我。恰好地上泥濘,我不慎掉了只鞋,他為了比對我的足印,拿了我的鞋,隨後拿話試探我。我知躲不過去,就承認了當時正在院中,但澄清我並未聽到他的秘密,也不知他信了沒,我正要拿回我的鞋,恰那時你就來了。”

“殿下——”

她喚了他一聲,轉到他的面前,輕輕執住了他的一雙手,眼眸凝視著他。

“當時幸好殿下你及時到了,要不然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玄度沉默。菩珠一咬牙,順勢貼到了他的懷裏,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身,仰面看他。

“殿下你這麽看我做什麽?”

二人一個俯視,一個仰臉,四目相對。

“就這些了?”

片刻之後,李玄度發問,聲音輕飄飄的,也聽不出其中的喜怒。

她有點猶豫,遲疑了下,決定還是再告訴他一點當時的事,但不能全說。

一點也不提的話,就當時的那一幕,落在別人眼裏,應當有些曖昧。他若不信,認為自己在欺騙他,那就糟糕了,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

但也不能全讓他知道。就沈旸那廝當時那近乎赤裸裸的威脅加誘惑,若被他知曉,萬一認定是自己勾引在先,豈非百口莫辯?

菩珠輕聲道:“他對我的態度,我覺著有些古怪……我當時怕極了……就盼著你能來……”

她縮了縮肩,又躲進了他的懷裏,臉貼著他的胸膛,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就在她心生忐忑之時,感到一只手掌輕輕地落到她的頭上,摸了摸她的頭發,他低低的聲音隨之在耳畔響了起來:“我知道了。你以後再不要自己胡亂去哪裏。這裏還要待幾日,我叫葉霄跟著你。”

菩珠終於徹底放松了下來。沒事了。

他顯然沒再生自己的氣了。

她從他懷裏出來,面上帶笑:“殿下你累了一天,想必乏了,去沐浴吧。”

李玄度微微頷首,正要喚駱保,菩珠又道:“殿下你手臂還沒好,我服侍殿下沐浴。”

李玄度一怔,看著她轉身去喚駱保。

駱保入內,看了眼炭爐,又望向李玄度,欲言又止的。

李玄度道:“罷了。你送水來就是。”

……

水面裊裊地泛著淡淡的白色熱氣,菩珠服侍李玄度沐浴。

這是她第一次為他做如此親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