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3/5頁)

再聽見太子那可憐兮兮的囈語,心裏的那股恨鐵不成鋼又立馬竄成了重重怒火。

他景成帝的兒子除了他這皇帝以外,怎能這般委屈哀求別人。

景成帝濃眉緊皺,想起當年自己年少時幹過的荒唐事,再想了想兒子現下想做的事,兩相比較之下,他覺得將永安侯大女兒,現下就指給自己兒子亦不是不可。

只是他若是賜下這門婚事,想必言官又要齊齊上奏彈劾一番。

景成帝沉吟片刻,心中忽有所決。

他面無表情的走到兩人身旁,沉聲道:“永安侯嫡女趙卿歡。”

這是盛歡頭一次見到大梁皇帝,瞬間心中一驚,想福身行禮,手腕卻被太子抓得死緊,甩也甩不掉。

不得已只能以如此狼狽姿態,垂首行禮。

她滿臉羞紅道:“臣女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請皇上饒恕臣女。”

“不必多禮,”景成帝擺手,“朕過幾日便會為你與太子賜婚,你現下就先與太子回東宮。”

盛歡聽見景成帝的話一陣錯愕。

景成帝似是看出她心中擔憂之事,道:“你兄長趙傑早在半刻鐘前就候在東宮等著太子,不必擔心,朕聽說永安侯夫人也受召進宮,待會兒朕就命人過去皇後後告訴她這件事,永安侯夫人隨後就到,待太子清醒過來,你便能隨你母親回府。”

一旁周正聽見皇上的話,令刻跪地磕頭謝恩,道:“趙大姑娘,您現下趕緊隨奴才們回去罷,這殿下的身子拖不得啊。”

盛歡無法,只能在景成帝的注視之下,硬著頭皮跟著周正走。

……

一路上淩容與未曾松開過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長漂亮,骨節分明。

抓著她的那只手,卻在兩人走到半路時忽冷忽熱起來。

盛歡不禁加快腳步,還催促起周正等人。

她突然有點擔心淩容與會真這麽沒了。

背著淩容與的小太監,自然也感受到太子異常變化的體溫,嚇得心肝亂顫,腳步隨之加快。

一行人很快就回到東宮。

趙傑果然如景成帝所言,人早就在東宮之中候時已久。

他見到自己的妹妹時微微一愣,目光緩緩掃過她與太子的手,登時心下了然。

盛歡見到兄長一副‘我懂’的眼神,一陣羞恥湧上心頭,抿了抿嘴,解釋道:“是殿下非抓著我的手不放的。”

由於淩容與緊抓著她不放的關系,宮人們又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成功將太子安置於床榻上。

趙傑頷首,言簡意賅:“我懂。”

盛歡:“……”

不,你不懂!你什麽都不知道!

因為淩容與是右手抓著她的關系,趙傑又需為他診脈,盛歡沒辦法,只能脫鞋上榻,縮著身子坐在一旁。

淩容與可真是太行了,不僅求得了景成帝的賜婚,兩人還未成婚她就被迫上了他的榻。

盛歡心中一陣冷笑,卻在瞪向昏迷不醒的少年時,所有的氣又瞬間散逸無蹤。

他昏過去的模樣看起來實在過於乖順,好看的面容柔和幾分,沒有平時的冷峻與咄咄逼人,一點也不像初入京時不擇手段,霸道又無恥的逼迫她的混蛋。

盛歡發現自己居然又在不知不覺中可憐、心疼起淩容與,美目登時浮起一抹羞憤,又氣又羞的別過頭,對自己惱怒不已。

她決定不再看淩容與那張臉,僅管她知道淩容與不是溫君清,卻常常不自主將他們當成是同一個人。

可他哪裏也比不上溫君清。

更何況……淩容與一點也不值得人心疼,這是他活該,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就像當初他私闖民宅,不管不顧硬將她擄走,將她困在床榻、困在雙臂之中肆意輕薄、掠奪她的唇.舌,不顧她的反抗欺負她,最後甚至拿盛煊的前途威逼利誘她,還硬搶走她的手絹說那是她贈予他的定情之物。

他步步相逼,她根本逃無可逃,若非那日她與永安侯夫人在宮門口巧遇,如今自己恐怕早已成了他的籠中之鳥,掌中玩.物。

淩容與做事一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的人並不值得她心疼,她怎麽能心疼一個曾經不顧她的清譽,故意顛倒黑白,甚至當街、當著寧紹的面強吻他,將她當成勾欄女的人。

她怎能因為他吐血昏迷不醒就覺得他可憐,甚至還心疼起他。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現下這般也是,仗著景成帝心疼他就故意拿自己身子折騰自己,硬是求來了賜婚聖旨。

她原本還以為能有景成帝的為難能拖上一些時日,卻忘了淩容與對她的勢在必得。

盛歡閉上眼,原本不平靜的一顆心終於冷靜下來,臉頰與耳根的熱度再度退了下去。

一旁趙傑渾然不知自己親妹妹,在這短短時間內就想了這麽多事,此時他手指才剛搭上淩容與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