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這莫不是命裏注定的吧!月徊“咦”了聲,褪下自己肩頭的衣裳讓他看,“你瞧瞧,是不是似曾相識?自打認親以來,我就覺得咱倆各長各的,八竿子打不著,為這個還傷心過呢。這回可好,總算找著了一點相像的地方,我可足了。”

梁遇垂眼打量,心裏也暗暗驚訝,果真都是北鬥一樣的形狀,連鬥柄的朝向都分毫不差。

他望了望她,“這是老天爺的恩典,咱們注定要在一處。”

月徊嘖嘖了兩聲,“你是越長越隨我了,怪道老話兒說了,長得像的不一定是兄妹,還有可能是夫妻。”

提及夫妻兩個字,彼此都有些尷尬,這詞兒原本離他們那麽遙遠,不知怎麽的,如今變成了必然的歸途。

梁遇避開她的視線,轉頭望向垂簾外迷蒙的月色,月徊不像他,她是個二皮臉,當即拿手當勺兒,舀水往他肩上澆了兩下。水過之處,他的肌理更顯得豐盈飽滿,在燈下發出蜜一般的光澤。月徊又咽了口唾沫,要是有張餅子,有碟子醬,她能把他卷進餅裏吃了,誰讓他水靈得像大蔥一樣。

“哥哥,你不是說傷還沒好利索嗎,且得養著,不能操勞。”她的爪子就那麽大喇喇從他衣襟處掏了進去,一面自言自語著,“別著急,有我呢,我給你洗吧洗吧……”

秀色可餐的男人,像王母娘娘的蟠桃,仙品怎麽吃都不覺得膩。她之所以大膽,就是因為壓抑了太久,跳過了他揭露身世那段,往前倒推,她哪天不在遺憾生在了一家!她不是那麽死腦筋的人,只要突破了心理上的阻礙,對他下手只是時間問題。

梁遇唯有閃躲,難堪地說:“月徊,你別這樣。”

月徊頓住了手,“是你說喜歡我的,既然喜歡,不就是答應讓我對你這樣那樣嗎。”

他一時語窒,想了半天,居然找不到一句話來應對她,只好繼續任她胡作非為。

月徊薅得很高興,這種沒羞沒臊的揩油,簡直比吃上蘇造肉還滿足。梁遇的手感很好,不肥不瘦酸甜可口,美人果然渾身上下都是寶,除了臉,冠服端嚴下還有異於常人的美好。

她得意地嘿了聲,“我的福氣,真沒的說了!”

梁遇起先被她撩撥得心浮氣躁,聽見她如此感慨,反倒沉澱下來。他擡起手,濕漉漉的指尖摸摸她的臉,在那如玉的面頰上留下蜿蜒的水跡,然後學著她的樣子,掬了一捧水潑在她胸口。

女人不比男人,中衣帖在身上,能看出裏頭朱紅的主腰。月徊五雷轟頂,呆滯地低頭看了看,“你幹什麽?”

梁遇淡然道:“只許你潑我,不許我潑你?”

要是互不潑水,這澡洗得就太無趣了。他又瞧瞧自己的手,似乎正琢磨,她在自己胸口薅了好幾下,自己是不是也應該薅回去。

月徊戒備地環抱住了自己,“你潑我一身就算了,別再想其他的了。”

梁遇揚了揚眉,不置可否。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種行為確實不好,月徊權衡之下伸出了兩臂,“我可以讓你抱抱。”

然而木桶就這麽大的地兒,要是在水下糾纏住,只怕上不得岸。可是誰又能拒絕這樣的提議,他終於伸出臂膀,傾前身子擁抱她。各自都盤著腿,像兩株絞殺榕,蠻橫獰厲地,找到了寄主便急切向上生長。

水原本還帶著些微的溫度,時候一長慢慢涼下來,他終於發力托起她,讓她盤坐在他大腿上。這麽一來就很羞人了,月徊捂住了自己的臉,“哥哥你花樣真不少,這個我知道,聽教坊裏老鴇教訓那些雛兒說起過,這叫觀音坐蓮。”

梁遇說閉嘴,板著臉道:“我冷。”

月徊一聽,那可不得了,忙抱住他的肩背搓了搓,“我來給你取暖。”

兩個人就這麽一本正經胡扯,一個敢冷,一個敢抱。

梁遇把臉偎在她胸口,喃喃說:“你還記得那夜大雨,我和你說過的話嗎?”

月徊有些暈乎乎的,哥哥像酒,沾了一點就上頭。他這樣的動作,又多情又羸弱,月徊迸出了一腔柔情,撫了撫他的發,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嗯?你說了那麽多話,我怎麽知道是哪一句。”

梁遇沉默了下,她沒有一般姑娘的細膩,大大咧咧,橫沖直撞,所以就得他引領,自己拋出的問題,還得他自己回答。

“我曾經和你提起過,進宮之前算計了一家子,你知道那是個什麽人家麽?”

月徊想起來了,那時候他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好人,原因就打這上頭來。只是當時過耳不入,也沒仔細問過,想來裏頭還藏著內情。

她眨巴著眼道:“一家子全在你身上栽了,看來不是一般的人家吧?”

他的目光慢慢移上來,眼眸深沉,裏頭藏著獸,“南長街會計司胡同,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