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你後不後悔!(第4/7頁)

相比之下,太後還比她像個母親。

永裕帝很快便笑了笑,道:“那你便過來罷。朕的身邊,本就該有你的位置。”

皇後眼底掠過一絲喜色,卻又道:“陛下,您身邊從來就只該有臣妾的位置。”

永裕帝轉頭看德妃。

皇後要想回歸榮耀,自然決不允許這多年死敵活下去,這是她的第二個條件。

德妃懶洋洋地笑了笑,對皇後眨眨眼睛,道:“想坐?那來啊。”

她那神情分明寫著:“來啊,弄死你。”

皇後哪裏敢上來,卻也不甘這麽居於下風,小心地跨過門檻,順著墻邊走到了簾幕邊。

大殿裏人不多,畢竟關上門說的事大多隱秘,皇帝總不願意自己家的隱私被太多人聽見,因此只有殿角站著兩個黑衣人,文臻認得是金吾衛和龍翔衛的頭領,但黑暗裏到底還藏著多少人和機關,就不得而知了。

皇帝忽然對文臻笑道:“朕身邊,也該有你的位置呢。”

這是指文臻現在的假皇後頭銜了,文臻笑道:“陛下,你身份已經被我叫破,再演不了永嗣帝,還想讓我做這假皇後,就不怕千秋史書給你送一個父奪子妻的千古美名?”

永裕帝很輕地笑了一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文臻明白他的意思——燕綏算什麽兒子?

她怒從心底起,正要說話,德妃忽然道:“皇後,都這種時候了,你也算是個勝利者了,這種算計到對手的愉悅,還不敢誇耀一回嗎?”

皇後眼眸一動,看了皇帝一眼,淡淡道:“本宮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皇帝眼色微變,看了看兩人,卻最終沒有說什麽。

文臻便明白了,有些事,他不願去探究。

天色漸漸暗沉,大殿裏越發光線黯郁,所有人的臉都沉在昏黃的暗影裏,表情模糊,可不知為何,文臻卻覺得,皇帝似乎有點心神不寧。

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麽,眼光時時下垂,手指輕輕地敲擊著禦座的扶手。

文臻禁不住想:他在等誰?

……

暮色如羽落在秀華宮垂著水晶鈴的檐角,風過卻無鈴聲,仔細看是水晶鈴的鈴鐺都被棉球塞住了。

時不時有宮女走過來,查看鈴鐺有無塞緊,生怕棉球掉了鈴鐺會響——自從定王殿下死後,容妃娘娘便失眠多日,難得能有一次完整的睡眠,長期失眠會讓人脾氣暴躁,原本吃齋念佛修心養性的娘娘,現在因為被吵嚷已經打殺了兩個宮女,因此秀華宮上下戰戰兢兢,一到晚間便寂靜如死。

在這樣如悶在棺材裏一般的死寂黑暗裏,容妃靜靜坐在地席上,盯著面前一套染血的衣裳出神。

那是燕絕臨死前穿的衣裳,這是燕絕小時候住過的房間。

容妃看了半晌,將衣裳小心折起。順手拿起衣裳的腰帶,拋在了房梁上。

然後她搬了凳子爬上去,把腰帶套入脖子,又一腳踢翻了凳子。

下一瞬,那看起來堅實的房梁忽然斷裂,她猛地栽落,卻並沒有落在地席上——地面忽然裂開,現出一個大洞,她跌了進去。

容妃萬萬沒想到,尋死居然尋出這麽個結果,好在這洞不深,下面是個斜坡,她一路骨碌碌滾下去,只來得及雙手捂住臉。

片刻之後,她滾到了平地上,地面很硬,她嗅見地底微帶腐朽和泥腥的氣息。

她忍著渾身疼痛,掙紮著爬起來,舉目四顧,發現自己坐在一個地道裏,地道很是幽深,還分出岔道,每隔十丈左右會有一盞油燈,閃爍著昏黃的光芒。

她忽然想起那日找德妃報仇,德妃和她說的話。

德妃說燕絕死時表情驚訝,德妃問她,如果是燕綏殺他,燕絕驚訝什麽呢?

只有意料之外的人出手他才會如此驚訝啊。

當時景仁宮暖閣裏,只有燕綏林擎和……永裕帝。

無論是燕綏還是林擎,對燕絕出手,他都不會驚訝。

只有……皇帝。

容妃捂住臉,哽咽一聲,忽然聽見沙沙的腳步聲。

她急忙躲入暗處,看見一人金冠黃袍,自暗處走來。

容妃大驚。

這不是永嗣帝嗎?為什麽會出現在地道裏?

她正迷惑不解,卻聽那黃袍人身後跟著的人不耐煩地道:“別磨蹭了,快一些,陛下已經在召喚你了。”

那黃袍人便加快了腳步。

容妃看得一頭霧水,但她畢竟深宮多年,心中忽然便閃過兩個字。

替身。

永嗣帝在地下安排了替身?

容妃又想不通了,如果按照德妃暗示,永裕帝沒有死,那麽他就是躲藏在地下,現在是被永嗣帝發現了嗎?

忽然又聽那催促的人和另一人嘀咕道:“說來陛下也是太小心了。現在太後死了,安成帝死了,永嗣帝也死了,陛下便是恢復本來面目也沒什麽,何必非要用別人的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