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六章 痛毆唐慕之(第2/5頁)

唐慕之雙手死死地摳著地面的爛泥,喘息地道:“是我太心急,太輕敵,也不知道你也會了馭獸,算我命運不濟……我也不求你早點殺我,你愛怎麽便怎麽……老天無眼,給你這種小人暫時得志,但你以為真能長久?別急,都別急,這一局裏,誰都不會是贏家,哈哈哈誰都不會是贏家……”

她忽然放聲狂笑起來,笑得唇角不斷濺出血沫,她將一口唾沫吐在文臻腿上,眼底全是輕蔑,“聽過一句話沒?玩弄陰謀者,必將死於陰謀!”

文臻一笑起身,唐慕之這時候還掙紮著想起,剛站起身便被文臻一腳踢得一個轉身,臉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

“告訴你個八卦。”幽深的小巷半明半暗,文臻站在明處,高擡的腿卻在暗處一動不動抵著唐慕之的心口,表情轉為漠然,“我修習武功的時候,學錯了功法,走入了死路。要麽停下學習,幾年以後全身衰竭而亡;要麽繼續練下去,則面臨著隨時可能爆體而亡。”

唐慕之瞪大眼睛,有種猝不及防的意外。

不遠處樹梢上,一根粗大的樹枝動了動,又動了動。

剛剛藏身此處的易秀鼎,也難得地瞪大了眼睛。

唐慕之半晌冷笑,“看,這就是你這種人的報應。”

文臻理也不理她。

“我每時每刻都在被死神追趕,為了不被追上,我在這一年裏,連上廁所都在運轉功法,我不斷地爆針,無法休養,傷及內臟,好容易痊愈了這一個,下一個又開始了。我失去過味覺嗅覺,至今沒有痊愈,有時候會把臭的聞成香的,但大多時候都是把香的聞成臭的。我甚至不知道下一次我會失去的是什麽。但是我每次捱過去,在重傷之余,我的功法內力拳意,都會再上一層。這也沒什麽奇怪的,這是我拿命換來的。一般人一輩子頂多一次拿命去換,而我,我的命不值錢,每隔一兩個月就得換一次。所以,我便是一年速成也天經地義……你憑什麽不服氣?”

文臻唇角扯出一抹輕蔑的弧度。

她不愛出手,愛裝病貓,這些人,就真以為她不是老虎了。

“我說這些,不是為了向你炫耀,而是要告訴你,別以為就你敢,就你執著,就你不顧一切。我拼了這無數次的命,就是為了活下來,為了不拖累他,為了長長久久地伴他走下去。”

“也為了如果有一天他和我不能在一起了,或者我不適合再在他身邊了,我可以足夠強大,足夠自保,足夠讓他安心,不必因為我日夜難安,輾轉反側。”

“這才是對一個人好的方式。減少他的煩惱,愛他,尊重他,保護他,體諒他。令他歡喜,令他安心,令他無論有沒有我,都能活得自在安適。”

唐慕之安靜了下來。

不常青樹木依舊繁茂的枝葉間,露出易秀鼎一張蒼白的臉,她依舊沒什麽表情,眼底方才那暴起的執著迷茫和痛苦,卻已經漸漸淡了。

“如果之前沒有人教過你如何去愛,那麽今天我不介意撥冗讓你死前明白什麽是愛,省得下輩子再禍害人,誰被你愛誰倒黴。”

“如果你依舊不知悔改,或者不是你,是這世上的任何人,在這條道路上,試圖阻攔我,或者試圖傷害他,我都要她給我受一遍我受過的苦,死都算給你個痛快!”

嬌軟的人其實外柔內剛,認真起來同樣擲地有聲。

冬風淩冽,如刀似劍,也在這凜冽的話語前轉為安靜。

……

提堂長老和呔族長老的酒宴,已經到了尾聲。

放下心防的呔族長老,喝了個半醉,被提堂長老親自扶了向外走。

提堂長老一邊走一邊大聲道:“老呔你不行了!喝一個時辰酒跑的茅廁加起來有半個時辰!你這是尿遁,尿遁!”

呔族長老辯解:“不是!不是!我最近就是這樣,總想上茅廁……”

“你這是腎陽虛弱啊腎陽虛弱!老呔你完了,這才多大年紀就萎了?來,哥哥教你個妙的……”

提堂長老比呔族長老醉得還厲害,兩個醉鬼肩搭肩,一邊大聲交流著最近的身體狀況以及如何維持男性雄風,一邊歪歪倒倒從墻的東邊撞到墻的西邊,走了好半天,還沒走出屋子。

好在呔族長老自己帶了人出來,自然還都是他呔族的親信,當先一個漢子急忙上前將人接過去,走出去好遠,還看見提堂長老醉醺醺地對著相反的方向揮手,“呃,長老慢走,呃,下次再來……”

像個盡職盡責十分敬業的酒女。

呔族長老的親信們大多心裏嗤一聲,將長老扶上馬,他們從比較近的大院西門離開,有淒冷的月光沿著並不明亮的道路鋪開。

等到走過這一段,再轉上一個彎,月光便隱在了易家高高挑起的檐角之下。這一段路便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