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六章 痛毆唐慕之

小巷裏一霎死一般的寂靜。

但寂靜過後,再一瞬,文臻輕輕一笑,像什麽都沒發生,連眼光都不曾偏過一分。

“唐慕之,你輸得真快。”

“不!”像個不知疼痛的機器,唐慕之竟然瞬間彈跳而起,滿頭黑發已經被摜散,披散的發底她眼睛血紅。

她不過沒有適應文臻武功詭異,拳掌之間似有黏膠,掙脫不開,一時失手,戰力猶在,自然要再來!

文臻一句話將她釘在原地。

“我十七歲來到東堂,至今,修習武功不過一年。”

煙塵騰騰和磚石碎裂聲裏,文臻的聲音裏第一次沒有了笑意,反而顯出一種瘆人的冷。

她並沒有松開緊扣唐慕之的手,以這種近乎親昵的姿勢死死將她扣住,一手拉開,擡起一腳,蹬在唐慕之胸口,將她的後背,再次蹬在墻壁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唐慕之沒有反抗,文臻那句話出口,她渾身都僵硬了。

滿身驕傲,像瞬間被巨鞭抽散。

“我在九裏城拿走了你的哨子,至今摸索以哨控物不過半年。”

唐慕之渾身開始發抖。

文臻一聲輕笑,“還不服氣?還想打?唐慕之,你要不要臉啊?”

這比什麽侮辱都讓人難受,還在和巨大痛苦抗衡的唐慕之霍然擡頭,唇角鮮血,眼神獰然。

“你不過仗著滿肚子的陰謀詭計無恥惡毒——”

文臻唇角一扯,放下腿,扣緊唐慕之手指的手一甩,唐慕之的身子再次呼嘯而起,這一回,砸在了旁邊的一株老樹上,哢嚓一聲那樹被從中砸斷,唐慕之一聲慘呼,整個人撅在了半截樹樁上。

她渾身顫抖,在月下驚駭回頭——文臻自來笑面虎,溫軟無害像個甜蜜餞兒,還不愛動武愛耍心眼,是個陰死人不賠命的貨色,什麽時候見過她這般渾身散發戾氣煞氣,像個要以丈八大刀橫掃十殿的閻羅?

“這一下,為燕綏。”文臻一腳踩在她背上,“因為你的變態和瘋狂,燕綏本可以平安無事。結果墮了崖,受了那許多罪。他當時身上紮滿了手指長的荊棘,我一根根拔的時候,每拔一根,我就想,誰害他受這些傷的,我都要一筆筆給算回來,一根荊棘,算一次。”

她每說一個字,指尖便彈出一根金針,那些針專沖著人體痛感最劇烈,皮膚最細膩柔軟的地方去,腋下,大腿小臂內側,指尖,受傷的地方。

第一根針下去的時候,唐慕之禁不住慘叫,隨即便似乎被激出了火氣,咬著牙,一顫一顫地堅持不吭聲,她側過的臉蒼白如紙,聽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眼底流露出幾分悔意。

文臻倒有點意外,心想她對燕綏還真有幾分情意。

但從今天開始,她要這女人不敢再傷燕綏。

她微微側過頭,指尖一根金針,在唐慕之眼前微微顫動,離她的眼皮只有分毫距離。

“燕綏不喜歡你,不喜歡你,不喜歡你。重要的事情說三遍。而你,出身唐家的大家小姐,自以為尊貴得像個公主,在這事兒上卻賤得連青樓女子都不如。君若無心我便休你懂不懂?他不愛你你想咋地?搶他,擄他,傷害他,乃至殺他?你這叫愛?你這叫自私惡毒占有欲。燕綏不愛你多有眼光啊,你這樣的女人,這輩子真正愛的只有自己?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唐慕之大叫,就好像沒看見眼皮前的那根針,“你沒資格這樣說我!我不是這樣的!你算什麽東西?我和他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們小時候就在一起,你才遇見他幾天!”

文臻失笑。

“那又怎麽樣?這又不是排隊買燒餅油條,還分什麽早晚?”她把金針在唐慕之眼皮上擦了擦,擦得她渾身一激靈,才收了回去,笑道:“你看,我和你根本上確實不同。這根針我不會戳下去。而你呢?燕綏和你說過吧,做人當有底線,沒有底線的人,憑什麽要別人俯下身去看一個垃圾?”

“你才——”唐慕之一聲罵還沒出口,文臻手中排成一排的金針一收,收了之後還頓了頓。唐慕之精神一振便要反擊,不想文臻一手成拳,虛虛頂在她後頸,她這麽一動,正撞上文臻的拳頭,呼地一聲,唐慕之的身子如同被吸起一般,向後倒翻半圈,啪地一下砸入剛才被她砸破的墻洞中,文臻身影一閃,穿墻而入,膝蓋一跪,哢嚓一聲,壓在了唐慕之的肋骨上。

輕微的碎裂聲裏,唐慕之的整張臉都扭曲了。

“這一下,是你自找。我本沒打算太虐你,畢竟我和你,一直互相下手,也談不上誰對不起誰。”文臻淡淡道,“記住了,我不愛殺人,也不愛打人,更不愛害人。但是人若殺我打我害我,我也一定叫她以後想幹這些破事的時候,得多掂量掂量。哦,我忘了,你沒有以後了。所以我得更加抓緊時間,讓你死前多感受一下,那種被人欺淩的痛苦。下輩子記得活得像個人一點,不要這麽既暴戾又卑微,真對不起你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