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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兩位娘娘便笑了起來。

左邊那位娘娘先道:“本宮方才和貴妃打賭,賭你這孩子第一次進宮,能不能分辨出我們二人來,沒想到你竟猜對了。”皇後說著,擡手叫宮女過去,將一支鳳簪簪在發上,想來是方才為了打賭故意摘下來的。皇後扶了扶鳳簪,繼續問梅幼清,“你同本宮說說,你是怎麽猜出來的?”

右邊那位貴妃娘娘也同樣好奇地看著梅幼清。

梅幼清自然不能說她曾在五年前進宮祈福,有幸見過皇後娘娘一次,今日能猜對也全然是憑腦海中那段模糊的記憶。

可她又不會說謊,因為她從小到大都沒有說過謊。

如今既不能說實話,又不能說謊話,梅幼清想了想,只好回道:“臣女腦海中的皇後娘娘就如同您一般,而另一位娘娘自然就是貴妃娘娘了。”

這話說完,皇後和貴妃彼此看了一眼,眸中都有些意外的樣子。

她們還以為這孩子會趁機說一番恭維的話,討好她們,沒想到她居然是憑直覺辨認出來的?

這般實誠的模樣,倒比那些只會奉承的人看著舒服多了。

不過打賭之事不過是一時興起,皇後自然沒忘了將梅幼清叫過來的真正目的,是要審問她是否汙蔑詆毀樂書郡主的事情。

今日皇後還特意將徐貴妃邀請過來,同她一起好好問一問這個姑娘,一來為了讓徐貴妃做個公正,二來也是多個幫手。

“前兩日常寧長公主來過宮裏,說是京城中多了許多惡意中傷她的女兒樂書郡主的流言蜚語,並查出此事因你而起,故而本宮特意召你進宮詢問,你且說說,是否卻有此事?”

“回皇後娘娘,此事並非因為臣女而起,在樂書郡主飽嘗非議之前,臣女也受過一場流言蜚語的侵擾。”梅幼清聲音柔和卻也沒有故意可憐模樣,而是不卑不亢、不疾不徐,細細同皇後和貴妃講起事情的由來。

“臣女隨母親在庵中禮佛十年,前些日子及笄,有人上門說親。臣女和父母商量之後,決定見一見方太傅之子方允諾公子……”

她講罷方家來府中做客之後,方允諾又同她弟弟一起去庵中送青菜,而後三人去湖邊遊玩釣魚,樂書郡主忽然出現,執意要方公子陪她作畫,她和弟弟只能去客棧買些吃的東西給方允諾送回來,途中遇到了韓侍郎之子韓雲西……

再之後,樂書郡主落水、方允諾登門道歉、關於方允諾與樂書郡主湖邊作畫的流言、常寧長公主邀方夫人去安平侯府做客、太後賜婚方允諾與樂書郡主、方允諾送首飾盒信等等,直到最後樂書郡主發現首飾和信,那些詆毀她的流言就傳出來了……

“臣女的父親氣不過,找出了最開始散播流言的那幾人,讓他們澄清此事,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梅幼清道,“臣女一家從未詆毀過樂書郡主和常寧長公主,我們只是把事實說出來了而已?”

皇後和徐貴妃聽罷,問她:“你說這些,都只是你的片面之詞,你可有證據?”

梅幼清點頭道:“有人證,說親的媒婆、庵中的師姐、賣漁具的老翁、江湖客棧的小二、韓侍郎家的韓雲西公子,甚至父親已經捉到了背後授意那些人散播流言的人,正是安平侯府常寧長公主的人。”

皇後見她面色從容,說出的話條理清晰,找不出任何漏洞:“這麽說來,是你和方允諾兩情相悅,樂書郡主故意拆散你們了?”

梅幼清搖搖頭:“臣女和方公子還未到兩情相悅的地步,我們只是見過兩面的朋友。樂書郡主如此作為也算不得拆散,郡主只是讓臣女覺得自己與方公子也只能做朋友了。”

徐貴妃也問道:“那方公子畢竟是你和你父母都中意的人,樂書郡主卻將他搶了去,難道你不怨她?”

這個問題之前梅曉晨也問過類似的,梅幼清便如之前一般回答道:“佛說萬事萬物皆有定數,是臣女的,別人搶不走,能搶走的,說明那本就不是臣女的。既然本來不屬於臣女,臣女又何必抱怨?”

徐貴妃意味不明道:“你倒是大度……”

皇後亦是看著她道:“你既然不怨樂書郡主,為何還要找人去散播對樂書郡主不利的流言?”

梅幼清從容不迫道:“皇後娘娘,那不是流言,是澄清事實和真相。只是那些話經過口口相傳,每一個人聊過之後難免都加了自己的見解,這並非臣女和父親所能控制的……”

皇後輕輕笑了一下:“所以你承認了,那些關於樂書郡主不好的話,是從你這裏傳出去的?”

徐貴妃聽到皇後這樣問,不由替梅幼清捏了一把汗。

皇後繞了一大圈來探尋她的口風,就是為了最後這個問題。

而方才梅幼清所說的那些話,已經讓她不得不承認,那些關於樂書郡主不好的話,就是從她這裏傳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