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真甜

紀衡果然讓人在如意的生日宴上弄來了一撥變戲法的,還有一個耍猴戲的。如意全程看得津津有味,一直笑個不停,一邊笑一邊去扯身後田七的袖子。連太後也覺十分有趣。紀衡本身對這些小把戲不感興趣,可是看著自己娘高興兒子高興,他自然也高興,再偷眼打量田七,小變態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脖子伸得老長。紀衡不禁搖頭失笑,心想,田七建議他找這撥人來,哪裏是給如意看的,分明是他想看。

這一家人歡聚一堂,只一個人心中不大是滋味。紀征也不知怎的,總感覺眼前這樣其樂融融的景象似乎與他無關,台上的戲法明明看著也有趣,可他就是笑不出來。按理說雖然過去有過不愉快,但他現在和自己親哥哥不至於隔閡如此,他也很喜歡如意這小侄子,可怎麽現在坐在這裏就渾身不自在,總覺心中沉悶悶的似乎壓抑著什麽,發泄不出來。

紀征看了看田七,沒有與他發生相視一笑的默契,因為田七正在全神貫注地看猴戲。他有點失落,低頭飲了一口酒,擡頭想跟皇兄說話,卻發現皇兄的目光停在田七身上。

一場猴戲耍完,猴戲藝人領著小猴子下去休息。如意不過癮,非要過去跟小猴子玩兒,田七得了太後準許,抱著如意去看猴子了。

這邊宴席上只剩下三個大人,太後看看紀衡又看看紀征,對紀征說道,“阿征,你年歲也不小了,是時候娶王妃了。哀家給你挑中了幾個千金,都是知書識禮的名門閨秀,要人品有人品要模樣有模樣。自然了,還要問一問你自己的意思。”

紀征聽到這話就覺頭疼,“母後,兒臣一個人自在慣了,一時倒不曾想過此事。”

“這怎麽行,”太後搖頭嘆道,“偌大個王府,沒個女人管家,怎麽能行呢。不獨你,連你皇兄,哀家也想著再給他納幾個美人。”

紀衡本來在放目看那邊的田七和如意,聽到母後提他,便轉過頭來笑道,“好好地怎麽饒上朕,後宮裏女人夠多了,再來了也是添亂。”

“哀家是覺得,你似乎對後宮這些女人看倦了,這些日子也沒見你正眼瞧過誰,這幾天幹脆連牌子都不翻了。”

越說越遠了。紀衡掩口尷尬地咳了一聲,“這幾天不是天氣熱麽。這些瑣事母後您就不用操心了,今兒如意過生日,咱們好好地喝酒行樂不好麽。”

太後抱怨道,“我怎麽能不操心。你們兄弟二人合起來,才有如意這麽一點香火,尋常人家都能子孫滿堂,我老婆子這麽大年紀了,卻只這一個孫子。”

紀衡只好勸慰起母親。紀征卻狐疑地看著紀衡,對太後說道,“母後說得對,皇兄是該多納些美人。”

“你別添亂了。”紀衡皺眉說道。

“這怎麽是添亂呢,臣弟是為了皇兄著想。”紀征似笑非笑。

散了生日宴,如意被抱去睡午覺,田七也到了下值時間,便沒回乾清宮,而是找王猛去了。紀衡和紀征二人從慈寧宮出來,走了一段路,將要分開時,紀征突然說道,“皇兄,您上次教導臣弟的話,臣弟已經想通了。”

紀衡停下腳步打量他這弟弟,“哦?你想通什麽了?”

“皇兄說得對,斷袖是齷齪下流的勾當,為君子所不齒。皇兄是君子的楷模,臣弟一定把此話銘記在心,日日提醒自己,莫要做出對不起祖宗的事。”

這話說得,簡直就是在指著紀衡的鼻子罵了。殊不知紀衡自己早已突破了心理防線,決定無恥到底,這會兒被人指責,他也一點不生氣,全盤接受。他定定地看著紀征,突然一笑,說道,“嗯,想通了就好。趕緊娶個王妃吧。你若再不挑出個中意的姑娘,朕就幫你挑了。”說著,拍拍紀征的肩,轉身離去。

***

王猛對於田七竟然不需要解藥而能自行痊愈表示震驚。田七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嚇的,只說是因為自己身體好。王猛便想給田七把脈,結果被田七狠狠敲了腦袋。

田七又有一件事要問,“你說,神經病能治嗎?”

王猛反問,“病到什麽程度?發起病來做什麽?”

田七摸著下巴,回憶了一下皇上做過的兇殘事情,“啊……掐人?咬人?”

“這已經很嚴重了。這種病只能緩和,不能根治,最好的效果是讓病人病情穩定下來。”

田七沒有得到滿意的答復,失落地離去了。她回乾清宮睡了個午覺,等暑氣退了些,又去找如意玩兒。兩人今天約好了的。

如意因看到了心儀已久的豬八戒吃西瓜,又看到了新鮮有趣的變戲法和小猴戲,十分興奮,於是午睡並未好好睡。田七領著他去了太液池,把戴三山引出來。太液池中的蓮花開得正盛,紅黃白粉,高低錯落,點綴在大片大片小雨傘一樣的碧綠荷葉之間。田七折了好些蓮花,又揪了兩大片荷葉。她把蓮花堆在戴三山的大殼頂上,和如意一人頂著一個荷葉片,靠在戴三山的殼上,好不涼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