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末寶,別哭(第3/5頁)

奇跡般的,流年居然沒有否認。所以當老人左一句小女朋友右一句小女朋友的叫初末的時候,初末一度很窘。

待到看得差不多的時候,初末本以為他們要走,卻不想流年把她帶到沙發邊,拿出耳機和音樂說:“你在這裏聽聽歌。”

然後就聽見老人走出來的聲音,一副不可思議的語氣指責流年:“看我下象棋是一件很無趣的事情嗎?你居然還準備了歌給小女友聽!”然後又像想到什麽似的道:“哦……我忘記了這女娃的眼睛是看不見的。”

雖然後半句很打擊人,但初末卻不認為那老人是故意的。怎麽說呢?從進來開始,她就覺得那老人性格像個小孩似的。當她知道流年留下來的原因,來之前老人答應幫她看病的代價讓流年陪他下象棋的時候,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初末以前也略微玩過象棋,雖然不精湛,但也知道什麽是“舉棋不悔真君子。夾答列曉”所以當老人接二連三地悔棋的時候,初末有些替流年打抱不平了,她說,“爺爺,舉棋不悔真君子您聽過嘛?明明已經下下去的棋子,怎麽能反悔呢?”

卻不想老人吹胡子瞪眼:“什麽君子不君子的?我都八十了,才不是君子。”

噎的初末半天都反駁不出一句話。

流年顯然是吃過虧的,淡淡地看了身邊的初末一眼,不吭聲。

在初末郁悶他怎麽也不幫自己說一句話的時候,他的手在桌子底下輕輕地覆蓋住她的手,溫潤的手掌,頓時初末的郁悶吹的煙消雲散棼。

老人家卻絲毫都沒有察覺,待到興致勃勃地回到戰局之際,不想流年指尖悄然一動,他的將就被封得死死的,老人哇哇大叫。其實這盤棋早就可以結束了,只是流年一直在謙讓著,故意放水。

可誰讓老人家欺負了他的末寶呢?所以他也就幹脆利索地報復了。那盤棋怎麽走都是個死棋局,即使給老人悔棋也沒用,不管怎麽悔一步棋,流年都有辦法將軍。

最後老人又氣又可憐兮兮地說:“至於麽,我不就是損了一下你的小女朋友,你就出這麽狠的招數算計我,虧我還幫你小女朋友看病。”他白蒼蒼的胡須又被氣得吹了起來怠。

流年勾勾唇角,不語,只是看著初末,眼神溫和。

初末沒想到剛才不動聲色的流年會用這種方式幫自己,心下頓時不是喝了蜜一般的甜,簡直就是喝了蜂王漿。她臉紅撲撲地,想要轉移這麽曖昧的話題,便問:“流年哥哥下象棋很厲害嗎?”

流年還未回來,老人胡子一吹:“他可是象棋社的一把手,要知道偌大的B大象棋一向很冷門,十個報名的男生裏才有一個女生,流年來了之後,瞬間就成了最熱門,變成十個女生裏才有一個男生,有時候甚至會有男生被女生擠出去的現象。這就苦了我啊……本來學校會下棋的就沒幾個,這回全來了花癡,流年這家夥平常又不屑跟我下象棋,讓我這孤獨的老人找誰玩去?!”

初末發現,原來這老人家雖然聲音老,但說話時就跟一小青年似的,連“花癡”都知道。夾答列曉

對於被別人議論,流年早就習以為常,他說:“教授,這已經是第五盤了,你輸了,所以我們可以走了。”

老人看著他,眨眼再眨眼,好像沒從剛才的奚落中反應過來。

然而流年已經牽起初末的手往外面走去。

一直走到門口,關上門的時候,還隱隱地聽見老人憤憤不平的抱怨聲:“真是的,大過年的,也不陪我這個孤家寡人過過節……”

站在樓前等電梯的時候,初末乖乖的任由流年幫她將圍巾和帽子圍了個結實,和來的時候一樣,只露出圓溜溜的兩只眼睛。初末不放心地說:“我們真的不要留下來陪老爺爺過年嗎?他一個人看起來蠻可憐的樣子……”

流年絲毫沒有同情心:“他自己把兒子給氣走了。”

初末不敢說流年沒同情心,只能責怪那個“未曾謀面所謂的兒子”,“那他的兒子也太不像話啊,怎麽能把爸爸過年一個人仍在家裏呢?”

“是不像話。”流年淡淡地說:“他向來都是這樣的,你不是領教過?”

“啊?”初末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的兒子我也認識嗎?”

流年微笑:“余生。”

然後,初末:“……”

她的腦海裏馬上就出現一個方框,將二者放在一起對比,那性格,那說話的語氣,果真是父子倆!難怪她覺得那麽耳熟!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流年牽著她的手往裏面走去,空蕩的電梯暖暖的,只承受了他們倆的重量。初末雖然看不見,可是能感覺他就在自己的身邊,那麽那麽的近,好像再也沒有什麽會將他們的距離拉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