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事的家夥

看似淡定自若,其實在松濺陰的面容映入眼簾的那一瞬間,盛鳴瑤差點被嚇得心臟驟停。

這可是大荒宮的春煉第三關幻境!怎麽可能有外人闖入?!

若是按照這種推測,那松濺陰這個魔尊可真是無所不能了。

盛鳴瑤倒也不是沒想過,也許自己之前遇見的那位“松大公子”不過是幻境的產物,是試煉的一部分。

然而,松濺陰身上的氣息實在太過獨特,與旁人格格不入。

如果將別人比喻成毫無感情的npc,身上只有一種單一的情緒,那麽這位“松大公子”的身上情緒太過復雜猛烈,根本與幻境外的眾人別無二致。

這樣的細微差距,在擁有特殊情緒感知的盛鳴瑤幾乎一眼將他看穿。

可是哪怕知道這皮子底下,是在修仙界攪弄風雲、胡作非為的魔域至尊——松濺陰甚至狂妄到,連容貌都未曾更改。

饒是思維發散如盛鳴瑤也萬萬沒想到,松濺陰這般作為是為了讓她記起自己,最好能刺激得她也有了那些曾經的回憶。

然而,盛鳴瑤從不介意用最糟糕的想法揣測松濺陰的思維。因此在她看來,松濺陰無非是仗著幻夢中絕對安全,又不能真正使用靈力,幾位長老不會插手探查,所以故意闖入。

說不得,他心中還有什麽別的陰謀詭計,也未可知。

這樣瞬息萬變的復雜情況,說不利,當然是極為不利的。

不過盛鳴瑤最擅長的就是在萬般不利之下,逆風翻盤。

想通這些事後,盛鳴瑤反而不著急了。

她隨意扯了些借口,打發走了明夫人派來試探的丫鬟後,又仗著“松大公子”的威名,要到了熱水,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

盛鳴瑤已經看出,這明府不過是外強中幹,看似富貴顯赫,一旦對上比他們強的人,立即跪倒在地,俯首稱臣。

不過,這也方便了她狐假虎威,為自己謀得福利。

第二日一早,盛鳴瑤準時出現了明夫人的房中。

“……所以,今日出門的花銷,還要拜托夫人了。”

明夫人看著坐在下方,看似低眉順眼的盛鳴瑤,胃中一陣一陣的抽疼。

她有心想要拒絕,可又想起,根據昨日那些侍衛婢女的話,這松大公子在見到盛鳴瑤時,那神色像是極為中意喜歡的。

一時間,明夫人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她生性膽小,如今自覺盛鳴瑤有了靠山,並不敢如往日那樣輕慢。

可明夫人又吝嗇極了,讓她多給盛鳴瑤一些花銷,無異於割了她的血肉般,心痛得她能倒抽一口涼氣。

“舅母,莫非是不願嗎?”

盛鳴瑤擡起頭,眼中故意流露著榜上大款似的得意,輕聲細語道:“那我便只好去找松大公子,告訴他,明府並不贊成我們兩個的事兒……”

“這又是哪裏來的話!阿瑤你也太過多心了!”

明夫人急忙打斷了盛鳴瑤的自怨自艾,哪怕再肉痛,也只能讓人又拿出了一個香囊。這香囊雖有些舊,可勝在精致漂亮,裏面自然也塞了比昨日更多的銀錢。

盛鳴瑤從明夫人哪兒敲到了更多的銀錢,臉上的笑容都真誠了許多,大搖大擺地出了門。

無論在何時,有些銀錢傍身,總是好的。

這次,她並沒有做女裝打扮,在甩開了身後跟著的那群人後,盛鳴瑤先是去趟街邊的成衣店,換了身男裝,又對著鏡子重新描摹了眉眼。

老板娘只當她是哪家出來玩耍的大小姐,搖頭嘀咕“好端端的大家小姐非要扮什麽男人”,心中腹誹歪風邪氣也不知是哪家起來的,倒也沒有深究。

不過是小姑娘家玩鬧罷了,自己只管收錢就是了。

哪怕換了身男裝,盛鳴瑤也知道旁人細看之下定能將這身並不完美的偽裝看破,不過她也不在意,求得也就是個“形似”。

無論如何,遠遠看著像是個富貴小少爺,總比看起來就是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來得讓人放心。

盛鳴瑤這麽想著,又去了趟茶館,到是真被她聽見了一個有趣的消息。

“你聽說了嗎?城外的天洞又出現了!”

“什麽?之前不是已被梧州蒼家的父子除去了嗎?”

“哪有那麽簡單。”

為首的中年人撫須長嘆,做足了憂國憂民的姿態:“那天洞的結界顯然需要加固,依我看呐,要不了多久,就會再放出一堆妖獸啦!”

身旁人原本只是隨意閑聊,聽到這句話後也不免憂心忡忡:“這天洞位於荒漠之中,錦遼城距離荒漠有段距離,我想也不至於淪陷?”

“你懂什麽?”中年男子搖了搖頭,“這天洞出現的位置根本沒有定性,說不準這一次就落在了周圍呢!”

“這可如何是好?”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千萬別來錦遼城啊!”